懿贵妃只是偶感风寒,休养几日就已痊愈,此番懿贵妃对娇娘印象不错,临走前赏了红木银丝百寿玉如意并一对红玛瑙手镯,几匹贡缎以及两支金步摇,最难的是,在建元帝面前赞赏娇娘秀外慧中、知书达理。
建元帝听了很高兴,夸赞娇娘之余,顺带夸奖了自己的儿子孝顺,还以此为借口,赏赐瑞王一匹汗血宝马。
要知汗血宝马是西域进贡的珍宝,皇家马场也仅有这一匹。
以前都说建元帝有多宠爱瑞王,经此一事,娇娘深以为然,嬴彻什么都没做,到最后却成了他是功臣。
娇娘拿着小眼神不满的暼着嬴彻,他摸着那匹汗血宝马,兴致盎然,显然是很中意,可她心里不高兴,敢情是哄她做人情去了。
嬴彻回眸,见娇娘撅着嘴巴,笑一笑,拉到身边,“来,本王抱你上去,咱们试试马。”
娇娘扭着身子脱开他,“殿下忍心骑吗?这可是用娇娘的辛苦换来的,应该供起来才对。”
嬴彻低低笑声如潺潺泉水清越,搂着她哄道:“马嘛,再好也是用来骑的,要供起来,本王也是将你供起来啊。”
说的好听,娇娘嘴角抿着笑,嗔着推一推他,她完全是被他唬住了。
她想的简单,只以为他只是想让自己在懿贵妃面前好好表现,博好感,原来还有深的一层,让人知道瑞王有多孝顺,连宠妃都派到懿贵妃面前伺候。
最后娇娘也经不住嬴彻的软哄硬骗,陪他在马场跑了几圈,此时正值五月,天气不算太热,宝马风驰,凉风习习,最是惬意。
嬴彻也不知道和娇娘说的什么,惹得娇娘娇笑连连,王占遥遥看着,只觉得郎才女貌。正欣赏着,就见无畏神色异样的走来,一问是什么事,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犹豫了一会儿,才上前,“殿下,离国使臣已抵达京师。”
倏地,嬴彻脸色一变,阴沉可怖,似蕴着雷电一般,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
娇娘背靠在嬴彻胸前,只觉得他胸腔翻滚,上下起伏的节奏如涨潮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她伸手握住嬴彻的手,他的手冰凉到没有一点温度,似乎是一下子全身的血都被抽干,又灌入了冰水一般。
“殿下。”娇娘轻轻的一声呼唤。
嬴彻转眸看她,慢慢褪去脸上黑雾般的阴森,“没事。”
不知为何,娇娘突然之间只觉得心头一揪,她也没顾无畏在场,抱住嬴彻主动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一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殿下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因太子被废,很多事情都已偏离了上一世的轨道。比如上一世这个时候,嬴彻已经去了军中与离国开战。
那场大战一打就打了半年,嬴彻是带着灭国的心思,定要一战将离国土崩瓦解,才能一解多年心头之恨。
但时移世易,现在储位悬空,朝堂动荡,瞬息万变,嬴彻一时分不开身,为稳定朝局,并没有像上一世请求出战。这一世与离国开战的是四皇子靖王,他并没有赶尽杀绝,此番离国赖朝,是为求和。此番八年没回朝的靖王也一同归来了。
嬴彻眼中有熊熊不灭的火焰,他灼灼的看着娇娘,一字一顿道:“不,远远不够。”
此次若是他出征,绝不会有什么议和之谈,便是离国再卑躬屈膝,俯首称臣,他也不会有一丝后退,只会用手中的屠刀杀进离国的皇宫。
两日后,建元帝在西凉殿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离国大皇子阿楚基和公主赫琳娜,清欢一早就在娇娘耳边絮叨,“离国这次的诚意可真是够足的,听说他们大皇子……嗯……”一时不记得什么名字,“不知道什么品种鸡的带着承载进贡的礼品马车有一条街长,最稀奇的是,还用笼子装了一只老虎,可骇人了。”
秋霜眼睛惊得溜圆,“老虎?哪有人送礼会送老虎,离国果然是蛮夷之地,人野蛮,送的礼也野蛮。”
娇娘对镜梳妆,戴上一对翡翠葫芦耳坠,耳坠足有手指长度,微微一动,冰冰凉凉的贴身肌肤上。
她嘴角泄出一抹冷笑,只怕这进贡老虎之举,恐有示威之意。
桌上一盒螺子黛,一斗不下千金,嬴彻此外出办事带回来的,只有两盒,娇娘将另一盒送去了翊坤宫给懿贵妃,她的眉一向是不点而翠,只有在外出见人或是重要场合才会用。
她将两条柳眉尾端画的斜飞入鬓,越加显得整个妆容艳丽而飞扬。
王占昨日悄悄与她说,在离国时,阿楚基总是带头欺负嬴彻,而那个公主,更是恶心,竟然还**了只有十几岁的嬴彻。
说着说着,王占还哭起来,倒让娇娘心酸不已。
娇娘也在他只是寥寥简单的几句话中,才知嬴彻在离国的日子这般不堪,她可以想象嬴彻在离国过的是怎样惨烈的生活,对他更加心疼。
也明白他为何那样憎恨离国,并且一直怨恨建元帝,一直没有真正的原谅他。
一个孩子遭受着这些,会是一辈子的阴影,便是再补偿也补偿不了心里的那一块。
娇娘一直偷偷觑看着嬴彻的神色,待内侍高喊“离国使臣觐见”,娇娘袖摆下的手指躲开别人的视线缠进嬴彻的手指间。
他的手指冰凉,如一根根隆冬腊月里房檐上的冰锥,刺骨冰寒,此次宴会隆重,各皇子都带着家眷而来,尉迟珍,花媚娘,娇娘皆随行。
但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座位,娇娘的位子比王妃尉迟珍还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