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胭无奈,好言相劝道:“本尊不会跑的,你放心吧。”
祁杳却不这么想,他说:“师尊说话不算话,之前明明说过不跑的,可是还是跑了,师尊你这样…………对徒儿不公平啊…………”
“你…………你听话…………”沈留胭无奈,“本尊不会抛弃你,本尊只是有事要出去罢了,你也知道的啊,本尊以为微微受伤了,所以回去了是不是?”
“所以归根到底,师尊还是不相信徒儿啊,师尊是不是心里面只有大师兄他们几个?徒儿有哪里不好吗?师尊你为什么不相信徒儿呢?”祁杳有些委屈,“师尊从来都对徒儿不冷不热的,徒儿是真的担心师尊,师尊你能不能不要生徒儿的气?徒儿不是故意的。徒儿只是不想失去你…………想要你罢了…………”
“本尊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本尊和自己说的一样,留在这里是自愿的,也是想要在这里陪着你,所以你看,本尊只是偶尔出现离开你这里的情况,不会经常出现的,真的…………”沈留胭拍了拍祁杳的肩头,说道:“好了,把本尊放开吧,本尊没事,你也没事,本尊只是出去处理一点儿事情而已。”
“是他们要围剿我的事情吧?”祁杳有些脆弱的说:“我知道的,因为我之前的一些处置别人的方式,叫他们对我产生了厌恶情绪,而且徒儿把师尊留在这里…………关心师尊的人太多了,他们不会放任我这样下去的。”
沈留胭一愣,随即说道:“你都知道了?”
“嗯,徒儿有不是傻子。”祁杳亲了亲沈留胭的脸颊,说道:“师尊,安心住下好不好?徒儿在这里陪着你。”
沈留胭一愣。
…………
祁杳还几次梦到一个场景了。
梦里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变成了他最嫉妒最厌恶的那个人,祁杳。
没错,就是那个和他同名同姓的,沈留胭一直爱着的那个人。
他梦到了很久之前看到的一些东西。
在一株桃花树下,他成为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撑着油纸伞的男人。
这个男人除了年纪,眉眼发梢,神情动作,没有一处和他不像。
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祁杳看向沈留胭,就见隔着雨幕,沈留胭发丝上滴滴答答滴着着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和自己长着近乎一样的人,也就是附着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或者说,是他附着的这个人。
沈留胭这么盯着他,他不受控制地看向沈留胭,身体自发地动了起来,“他”笑着丢给沈留胭一把伞和一个纸条,在沈留胭低下头看着那张字条的时候,默默地转身,然后转瞬消失不见。
祁杳看见了纸条上的字。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沈留胭读了出来,祁杳心里是那句格外熟悉的诗句。
无边无际的天空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沈留胭抬头不见祁杳了,竟是眼底流露出明显的失望和难过。
风吹起被水沾湿的桃花瓣,卷起一阵清香,明明感受不到那里的寒冷,可是祁杳依然觉得冷。
沈留胭打开那把油纸伞,崭新的白色油纸伞上绘着精致的梅花图案,干净又清冷,像极了那个离开的人。
这把伞太过熟悉,熟悉到祁杳穿透这伞就能够看到时隔一百年以后沈留胭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把伞,撑着这把伞,护着这把伞的样子。
如今的新伞,一百年以后的旧伞,不是恋旧,而是每每看到就会想起来曾经没好初相见的纪念品。
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绞痛,祁杳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相似的面孔,相似的神情,一把被保存了一百年的油纸伞,叫祁杳觉得此刻顶着的这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自己的脸,和曾经的司渊魔尊,是何等的相似啊,沈留胭收他做徒弟的原因,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
那么可是真够讽刺的。
“你在这里看了我已有一月有余,你的家人不会担心么?”祁杳不受控制地说道。
他停止抚琴,抬起头来,寒鸦般浓密的睫羽倒影出格外清晰的阴影,乌黑的眸子清澈动人。
“我心悦你,想看看你,也想来确定你是不是同样心悦于我。”他看见坐在墙头,声音清脆的沈留胭,那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堂前鸣叫的百灵鸟。
“心悦与我,是因为我的什么?这张脸,还是那一把伞?如果是因为这些,在下不愿意与姑娘纠缠。”祁杳还是不受控制。
“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
“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我为何心悦你,怎么样?”沈留胭狡黠一笑,“我和你交换好不好?”
“我…………我不想知道。”
“你告诉我好不好?”
沈留胭飞到自己的身边,软糯的声音叫祁杳羞红了脸,他别过眼睛,最后还是妥协了一般说道:“我…………祁…………祁杳。”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原本就是那个祁杳一样。
“祁杳?真好听。杳杳千里恨,是不是这个意思?”沈留胭问他。
“你…………不是…………”祁杳自发地点头又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种梦境过于真实,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当时她用了拾忆玉牌看了沈留胭的记忆,做这样的梦,还是他其实…………和司渊有什么关系?
毕竟长得像的人有很多,长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