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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来来回回杀了五十几个回合,楚捷一个不小心被钉头锤砸中了马背,他坐下战马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楚捷闪躲不及,一条腿被压在马下,只听嘎吱一声,那骨头被压断了,疼得他大叫起来。那乌桓将领趁机想要杀了楚捷,关城左右抵挡却渐渐不支,楚捷终于被乌桓人一个锤子砸碎了脑袋。
脑浆,鲜血,脑仁飞了一地。
关城恼怒万分,力气增加三成,但无奈以一敌二终究还是破不了对方重甲,张孝武连忙鸣金收兵,关城只好撤了回来。那乌桓二将身披重甲,追赶不上,只能望着对手逃回,他们故意哈哈大笑侮辱汉军。
张孝武见状派人将楚捷的尸体带了回来,三战之后,乌桓折损两人,汉军也折损一员猛将,且如今双方以后战平了。
胡立叫道:“这群人是穿着王八壳子来打仗的吧?”
王一瑾也说道:“不公平,不公平。”
“战争中哪里会有公平,你以为下棋吗?”胡立调侃道。
“这大概就是乌桓玄铁甲。”阮清文仔细辨认后,无奈地说道,“乌桓人只有十三副玄铁甲,没想到今天一次见到两个,楚捷他……”
张孝武叹了口气,看着抱着无头尸体痛哭的关城,吩咐左右道:“厚葬楚校尉。”
“喏。”
张孝武看了看众人,沉声道:“此战必须获胜,接下来我将出阵。”众将连忙挽留,张孝武一拍马鞍道:“我意已决,下一战我来。”
乌桓此战获胜,自然军心鼓舞,牛角号幽长响起,乌桓军士们高喊着各种怪异的声调庆祝。那获胜的两个乌桓将领也受到众人的吹捧,甚至乌桓大王乌日剌赖亲自迎接,但二将似乎并不领情,做了一个抱胸礼后退在一旁,乌日剌赖非常尴尬。
实际上,由于乌日剌赖执意南下之举,以至于军心动荡,并不是所有的乌桓人都愿意继续征战,以乌尔坎哈为主的文臣极力反对南下,由于乌尔坎哈是乌桓国内少有的大学者,受到诸将的支持。
乌尔坎哈认为,乌桓攻击汉军,占领鸦金粮仓便已经达到战略目的,根本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南下。尤其是木城靠近两狼关而远离鸦金粮仓,即便占领也难以坚守,汉军从两狼关出兵抵达木城,步卒只需要走两天一宿,骑兵只需要一日,而从鸦金粮仓到木城,步卒至少要走十几天,骑兵也需要走七天,乌桓军完全没有占领的必要和迫切。
但乌日剌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力排众议下令猛攻金城,一举攻克金城,赢得了武将们的拥戴,哪能不趁机扩大自军中影响力。在他看来,必须扩大军权扩大影响力,将来继承可汗之位,逼哥哥将可汗位置传给自己,而不是他的儿子兀立塌。
在乌日剌赖看来,占领木城的意义远大于实际利益,一旦木城被攻克,则代表着整个塞北荒原被乌桓吞并,乌桓帝国版图扩大足足一半,这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乌桓帝国从一千年前顿河河畔的小部落发展到如今,乌桓家族五十代人将领土扩张到如今的地步,而他乌日剌赖只用了三年,便扩张了原帝国一半的领土,这等荣耀岂能放弃?
两个玄甲武将分别叫做萨丁和萨苏,是双胞胎兄弟,非常信任大学者乌尔坎哈,他们听了乌尔坎哈关于战争利弊的分析之后毅然决定支持不南下的决定。但军令如山,即便他们内心不支持攻打这个毫无价值的木城,可他们必须听从乌桓大王的命令,以至于他们对乌桓大王乌日剌赖不阴不阳不冷不热,让乌日剌赖好生尴尬。
乌尔坎哈的阻止并未起到作用,可瘟疫的劝诫却起了作用,如今十万南下大军中,五分之一的乌桓士兵同样受到瘟疫影响而丧失战斗力。乌尔坎哈非常重视瘟疫,但乌日剌赖却不以为意,他宣称:“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瘟疫,这只不过是一场小风寒,过去就过去了,无需在意,过了九月份,瘟疫就会神奇的自动消失。”
然而过了九月,乌桓阵中的瘟疫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由最初的十几个人发展到两万多人,军心严重受损。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瘟疫。”乌尔坎哈冷笑着重复乌日剌赖的荒唐言语,怜悯地看着备受瘟疫折磨的乌桓士兵,心中悲哀道:“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不顾国人死活,是该到你休息的时候了。”
也许是团战让乌桓人看到了希望,乌日剌赖立即吩咐手下,剩下的三将一起出动,若是胜了便大获全胜,若失败了,大不了给他们一万得了瘟病的战俘而已。
其实乌日剌赖早就后悔了,过了罗兰废墟之后他就后悔了,不是因为疲师远征,而是因为他忽略了瘟疫的厉害。那口口声声被他称之为小风寒的瘟疫,身中之后先是咳嗽、发烧、流鼻涕,接下来便是气闷、无力、头疼,再严重一些便是丧失嗅觉和味觉,浑身没劲眼前时不时有星星点点出现,而到了后期,人们开始吐血、踌躇、浑身发冷,往往一夜之间一死死一片人。
但最可怕的是,得了这场瘟疫的人意识始终清醒,从发病到死亡,病人始终清醒地明白自己的发病全过程,直至死亡。这场瘟疫,让人们冷酷地感受到一个人从生病到死亡的全过程,活生生看到自己从生到死,何其残忍。
乌日剌赖虽然内心后悔,但表面上依旧装作非常淡定,时常对手下说:“瘟疫是黄色皮肤的人才能生的病,我们的皮肤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