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一怔,听说梦中老人又要离去,心下颇感依依不舍。伸出手去,拉着他衣袖,央求道:“梦中老人,你能不能别走,我心里好生舍不得你。要不我陪你喝酒聊天,说笑解闷,好不好?”
梦中老人也是一怔,侧头望去,夜色朦胧中,只见江浪望着自己,脸上充满了孺慕之情。
这位神仙般的老人每次都是忽来忽去,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从捉摸。但他对江浪传功聊天,督导甚是严厉。江浪好奇之余,也自加倍用功。二人相处时日并不长,但不知不觉之间,他已将梦中老人当作自己亲人看待。
梦中老人心中一阵温暖,点头笑道:“你这孩儿,倒有孝心,难怪能替曲中流送终守孝,寒暑不断。”
倏地右手无名指一起,江浪只觉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省。
翌晨,江浪莫名其妙的病倒了,病势极重。
这三日来,他在被窝中寒热交攻,四肢无力,竟已下不了床。
奇怪的是,他有时全身发烧,犹如火烫,有时又冰冷僵硬,直似坚冰。热时恨不得将身上衣衫尽除,冷时却连关春抱来的两层厚棉被都嫌太少。
关山和欧阳明察看多次,又请了医生来诊脉。待得医生开了一张驱寒暖腹的方子,吩咐杨鹏、欧阳照二人去照方抓药,又让关春向店家借了炭炉煎熬。不料江浪吃了,竟不见半分起色。
一连三日,连换了城中几位出名的大夫,人人均束手无策。关山等人空自忧急,却也无可奈何。
江浪自觉如同在火炉之中烧炙,又似在冰窖之中凝固,昏天黑地,难受异常。茫然望着众人,张口结舌,偏偏却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夜他又发起寒来,全身犹如堕入了冰窟窿,拥被而眠,不住寒颤,牙关上下互击,格格作声,委实又冷得厉害。
黑暗之中,客房内只他一个人。杨鹏和欧阳照二人白日轮流照料看护,这时已各自回房睡了。
江浪正自缩成一团,突然间呀的一声轻响,窗户推开,一个苗条的身影轻轻跃入。
那人影来到床前,伸手轻轻在他额头抚摸,幽幽叹了口气,喃喃低语:“三天已过,按说‘先天归元丹’的药性也该差不多了。莫非他的体质降不住药性?”微一迟疑,突然间揭开江浪身上被子,飞指而出,连点他前胸后背十余处穴道。
江浪迷迷糊糊之中,鼻端闻到一阵兰花般的香气。随即自己被人扶起,倚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那人盘膝坐在他身侧,调运内息,一掌贴于他后腰,另一掌贴于脐上小腹,却以自身内家真气,助他化解药性。
待得二人体内真气运行了数个小周天,江浪丹田内的内息终于和“先天归元丹”药性龙虎交会,迅即融合起来。
但凡练气之士的气行小周天,须循一定经脉线路,即任督二脉,从后上经前下,来回不止,循环不息。具体运气则是存想丹田中有一股热气,由丹田下行,沿小腹,抵脐下中极穴,经会阴,过谷道至尾闾,沿夹脊棘突中上行,达头顶百会穴,再下额面,过咽喉,由胸腹直入丹田。是为一个“小周天”。尔后仍依前法,周而复始,循环不已,至练功毕时为止。
江浪渐渐好转,但觉体内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暖流,自前胸而至后背、再自后背而至前胸,循环往复的不停流转。每流转一周,真气随之增强了几分。
一时房中白雾弥漫,江浪于不知不觉之间,已将任督二脉打通。他却不知道,那替他打通真气之人,却是大耗真元。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