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娜轻轻的道:“江公子,谢谢你今夜救了我性命。”
江浪摇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跟令兄哈克札尔是好朋友,好兄弟,你是他妹子,也算是自己人。艾达娜姑娘,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房歇息啦。”说着便即迈步离去。
不知道为了甚么,自从江浪拒绝了哈克札尔所提的这头亲事,竟不敢再单独面对这位美丽动人的哈萨克少女。
他刚走到门口,忽听背后艾达娜道:“江浪,你的妻子想必定是一位美若天仙的美人儿吧?”
江浪回过头来,见她俏立桌旁,似笑非笑,星眼如波,红烛掩映之下,犹如一朵玫瑰花儿忽然盛开,嫣然腼腆,娇艳欲滴。
他一望之下,心中不觉一动,脸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又要举步。
只听艾达娜又道:“你急于离去,难道是嫌弃了我,以为我不配跟你说话?”
江浪听了这话,只得止步回身,定了定神,尴尬一笑,道:“姑娘,时辰已晚,你也该回房安歇啦?”
艾达娜怔怔的瞧着他,上齿咬着下唇,轻轻的道:“我虽然是哈萨克汗国的公主,而且另有一半是罗斯国人的血统。其实,我对汉人并不陌生。你也知道,哈克札尔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哈萨克汗国后宫之中,我母亲与哈克札尔的生母最是要好。一众兄弟姊妹之中,也是我和哈克札尔感情最深。凤姨,也便是哈克札尔的生母,她也是汉家女子,我跟她学了不少汉人的东西。”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以汉语轻声道:“江浪,我喜欢你,并非因为你救了我。今日在雪谷之时,我便喜欢上你啦。”
须知哈萨克姑娘和中土深受礼教陶冶的女子本就颇为不同,更兼这位艾达娜公主性子直率,口没遮拦,似这般汉家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出口的言语,她却毫无顾忌的坦然说出。
江浪何曾遇见如此大胆的女子,登时惊得呆了。
艾达娜嫣然一笑,接着道:“我早就听哈克札尔二哥说过你的来历。江浪,我知道你已成家,而且你万里迢迢的前来大草原,便是为了接你妻子回中土。你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辞艰辛,我心里十分敬重。适才从墓地赶来之前,我已跟二哥说过,我不在乎你已有妻室!”
江浪如何听不出艾达娜公主的言下之意?转头望着她俏生生的模样,只见她粉颊微红,眼中水汪汪的脉脉含情,烛光掩映之下,当真是肌肤胜雪,容颜如花,娇媚异常。
这等千娇百媚的西域丽人,风姿嫣然,体态婀娜,细看之下,较之鲍小昙、花小怜、律灵芸诸女,似乎亦不遑多让。
艾达娜见他伸手搔搔头皮,只是发呆,微微一笑,又道:“江浪,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思。你不必担心,我决计不会勉强你。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罢。我,我会一直等你答复。”
江浪听到这话,犹如遇到皇恩大赦,不敢多言,急忙点了点头,快步而出,飞也似的返回自己屋中。
这一夜他耳中似乎尽是艾达娜公主的言语,想起鲍小昙、邓莲儿,思如潮涌,心中混乱己极。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又哪里睡得安稳?
次日一早,江浪起身下楼,却见客栈中众客人、伙计的嘈杂之声,十分热闹,再到前面大堂一瞧,不由得哑然失笑。
只见柜台后站着一名大胡子掌柜,身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直裰,挺胸凸肚,神气十足,满脸庸俗之极的市侩气,正是“苗三爷”苗飞。
这位苗三爷一面一本正经的低头看账,一面滴滴笃笃的打着算盘,俨然成了店东模样。乍一看去,似乎比此店的原主人孙掌柜更像是店掌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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