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和罗德重新靠着大树坐了下来,饱含希望的双眼直视前方,但这“希望”却被这浓浓的雾气吞得一干二净。疲劳指数直线上升的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挫败,罗德甚至认为这条路走不通了,而莫安也不再坚持,只是他们仍旧不知该如何迅速地到达极乐岛。
使用灵力取暖只是一时,莫安无法坚持得太久,在这里停滞下来绝不是个好主意,也没有时间让他们举棋不定。可是,一句“撤回”却很难出口。俩人沉默着,垂头丧气。
“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最后,还是罗德先开口了。虽然有着身为“野狼”小首领的骄傲,但这会儿还是会以安全为重,特别是当他看见莫安发白的嘴唇以后,便清楚对方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灵力了。
罗德可以去拼命,就像昔日率领“野狼”打家劫舍时一样,那些贵族家中也是机关重重,重兵把守。刀光剑影中打拼过来,兵器上的血除了敌人的还有自己的。在罗德的印象中,只有一次失手,当时一个弟兄被抓做人质,罗德只能暂时后退。不过后来他还是一路追击来到艾格瑞姆。如果不是那样,那只藏有玄机的怀表就不会落在露西雅手中了。
在性命堪忧的情况下,面子不算什么。罗德一直有这样的觉悟,所谓留得青山在。特别是兄弟的性命更为重要,这一刻,他已将莫安视作伙伴了!不过莫安还不想就此放弃,五分钟前刚刚放出探路的“看门人”。
“我还想再等一……”莫安的后半句被一阵“啾啾”的鸣叫声掩盖住了,几乎在同一时刻,莫安放出去的“看门人”也发出了蜂鸣般的警报。
俩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弹跳起来,背靠着背,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雾气浓重依然是目不视物的状态,但危险的讯号频频传来。凭借多年的经验,罗德觉察到有新的“朋友”到来了。而莫安更是嗅出潮湿空气中那种特别的妖气。
“是小顽童!”罗德低声道,“在塔尔特与艾格瑞姆交界处生活的小精灵,我往返迷雾森林多次,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那你怎么确定?”莫安道。
“有朋友告诉过我,这种‘啾啾’声便是小顽童啃食尸体时发出来的。”罗德说着,转过头,与莫安四目相接。
“这么说,这附近一定有尸体!”莫安知道罗德心中所想,说完这句后与对方一起点了点头。
俩人互相牵制着,再次小心翼翼地进入到雾气之中。虽然还是两眼一抹黑,但是他们的耳朵却派上了用场。侧耳倾听,依循着那嘈杂的“啾啾”声,一步步向小顽童的聚集地靠近。同时,莫安“看门人”所发出的警报声也一直没有停顿,那声音与小顽童所在方向几乎一致。
说是几乎一致,若是从另一个方面强调就是略有差异,而这种差异随着二人的接近变得越来越大。“看门人”的警报只有新月庄园的主人才能听到,所以当莫安和罗德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罗德毫无丝毫顾虑********地顺着“小顽童”的鸣叫声前进,但莫安却犹豫了,从这里开始,“看门人”的警报和“小顽童”的鸣叫分往两个方向,在这种万事都不能确定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莫安扥住罗德,向另一侧挑了挑大拇指:“那边。”
“明明是这边!”虽然在大雾中对自己的方向感不怎么有自信了,但罗德还是十分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错。
“不,这边。”莫安不由分说将罗德拽了回来,“那边最多只有小顽童和尸体,而这边……不知道有什么。”
罗德不得不承认,莫安这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你不要告诉我是你的直觉。”
“新月庄园的‘看门人’,它的眼睛可以穿透任何物质。”莫安冷静道,“它看见的一定是有意思的东西。”
莫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蜂鸣警报的事情上,而罗德也出乎意料地善解人意,他没有啰啰嗦嗦问东问西,反倒比莫安还急迫,若不是听不到蜂鸣警报,恐怕要走到莫安前面去了。俩人的步子很快,蜂鸣声越来越近。渐渐地,在“小顽童”的鸣叫声之下,罗德隐约听到有一种低沉而富有节奏感的声音。随着他们离“小顽童”越来越远,那低沉之声越发明显。
“好像是车轮。”罗德低声对莫安道。
“嘘!”莫安突然指着前方道,“你看!”
虽然浓雾中不可见一物,但莫安所指的方向确实有一轮晃动着的光晕,像是人类使用的灯笼。结合罗德之前听到的车轮声,大抵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加紧几步赶上去,果然如此。雾气缭绕之中,那淡黄色的光晕越发明亮,摇摆之间显出轮廓。一盏随处可见的灯笼,挂在独轮车前。推车的人背冲着莫安和罗德,隐约看出他是一个身高体壮的男子,像是附近村落里的居民,但服侍又略不相同。
莫安在此人身上察觉不出妖气,俩人便大着胆子再接近一些,发现他身穿的不是一件厚衣,而是连套好几层薄衣,在这冰天雪地中仍旧被冻得发抖。莫安与罗德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默默跟在那车夫身后,听他一边嘟囔一边前进。
“我可真是命苦,那么多人被蒙在鼓里,偏偏选了我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希望她们冤有头债有主,各路神仙都来保佑。阿嚏!真是个鬼地方!赶快回去泡个热水澡,再喝一壶好酒暖暖身!”
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这牢骚话中的含义,但莫安和罗德是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