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莫安轻咳了一声,试图将话题引回正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还是说说正事吧。”
“这就是正事呀!”受到玄玉的攻击而倒在地上的人鱼们并没有领会莫安的意图,他们掸掸身上的沙子,纷纷站了起来:“人类的美人姐姐原来武力值那么高呀,我们更喜欢了!”
莫安翻了个白眼,脸扭向另一侧。在他看来,这样的作死行为怕是谁都救不了了。此时,迪阿玛的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他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兄弟们的愚蠢。眼看玄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一个箭步跨出去,挡在玄玉和兄弟们的中间。这样做不是为了保护玄玉,而是为了自己兄弟的生命安全着想。
“你们睁大你们的鱼眼看看,他不是女生!”张开双臂的迪阿玛将玄玉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再说一遍,他是族长大人重要的客人,我们一族的救世主,要是再这样无理,族长和姐姐们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露西雅感到些许意外,这是迪阿玛说出的最正经的话,这个时候她开始相信迪阿玛关于比他的兄弟们聪明的话不是自夸了!可能是因为那些人鱼也被迪阿玛严肃的表情震慑到了,才开始慢慢接受玄玉的身份以及性别,一场闹剧终于平息了。
转过身的迪阿玛小心翼翼地望向玄玉,他的脸依旧阴沉,不过已经杀气全无,这让迪阿玛心里的石头多少放下了一些。
莫安再次轻咳了一声:“那么说来,就是你和你的这帮兄弟驾驶着这艘……哦……船……到这儿来的?”
“没错,”迪阿玛又露出那种自豪劲儿,“不过我们可不会驾驶船只,这艘船是我们兄弟冒着生命危险合力推过来的。”
“森娜欧族长这回真是下了血本,冒着灭种的危险放你们这些活宝出碧水城……”露西雅调侃着。
莫安则是望着茫茫的大海:“你们从哪里推过来的?”
迪阿玛指了指海天一线的地方:“当然是碧水城附近,”
“也就是说……”不知什么时候,玄玉已经走到那“幽灵船”跟前,望着腐蚀的船底木,和船头独特的装饰道,“这船是来自洛林特海峡的海底?”
“对!”迪阿玛道,“这是一艘沉船,在海底十几年了。可是我们人鱼不需要这东西也没想过要把它移走,现在反而派上用场!”
“派不派得上用场单说,”莫安来到玄玉身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转身的玄玉嘴角上扬:“你看!”
说着他手臂一挥,腐朽的舷墙上,原本附着的贝类水藻和珊瑚纷纷剥落,流光一闪竟显现出一个红色的词汇——血蔷薇!
当“血蔷薇”的字样重现天日之时,为此而震惊的除了莫安还有露西雅。她恍然想起在雷伊诺宫的档案馆里,关于血蔷薇号的记载,当年,这艘满载宝物的船舶从东方的天境之国出发,然后沉没在洛林特海峡中。按照迪阿玛的叙述,十几年前确实是“血蔷薇”号出事的时间!露西雅也走到玄玉身后,她抬起头望着这艘刚才还被自己认作垃圾的船只,努力想象它曾经辉煌的模样。
“这艘船的沉没是你们魅魂人鱼搞得鬼?!”露西雅抓住迪阿玛的手腕厉声道。
“怎么可能,”迪阿玛无辜道,“我族已经被困碧水城三十年了,这船沉的时候我们还自顾不暇呢!”
迪阿玛的话确实很有道理,那么使“血蔷薇”号沉没的一定是森娜欧口中那个不知名的妖兽了?不……露西雅突然想起玄玉曾经说过,本该随着“血蔷薇”一同葬身海底的无极仙露曾经出现在地下宫殿中,那么血蔷薇的沉没的原因就绝非受到妖兽袭击那么简单!
想到这,露西雅抬头看了看玄玉,对方眼角的笑意证实了她的判断与玄玉所想是一致的。玄玉纵身一跃,跳上甲板,露西雅紧随其后。虽然现在是光天化日,站在“血蔷薇”号上时,还是会感到阴森可怖。除了斑驳锈蚀的痕迹和一些腐臭的气味之外,还有陈腐的血腥味让露西雅十分在意,她无法目睹当年在“血蔷薇”号上所发生的,但直觉告诉她,那是一次屠杀!
至今为止,“血蔷薇”号上的船员皆下落不明,他们的结局恐怕凶多吉少。就算海浪清洗过船身,也不可能带走所有的痕迹与线索,这样想着,玄玉径直走下船舱,果然在那里见到十几具白骨。
“若是森娜欧族长提到的那只妖兽袭击了‘血蔷薇’号,那么这船上恐怕不会留下任何人的尸身了吧。”露西雅蹲下仔细检查那些白骨后道,“虽然无法辨别样貌,但应该是船上的水手没错。”
玄玉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船舱内四处搜寻着,最后停在其中一具白骨的身上。他走过去,从那具白骨身上捡起一块五公分宽七公分长的小牌子。露西雅好奇地凑过来看,见玄玉用手一摸,那牌子上的淤泥脏污便被轻易去除了,显现出它的本来面目。那是一块银光闪闪的牌子,上面绘制着独特的图案和文字。
图案看上去像是和大海有关,海面上的弯刀和匕首,中间刻着的看不出是什么,但能够确定的是那是一枚锋利之物。底下的文字并不是艾格瑞姆语,不管是玄玉还是露西雅都搞不懂其中的意思。
“看字母和排列很像塔尔特语,”沉默之后,露西雅猜测道,“之前假扮公主的时候有接触过塔尔特的文字,可是这个单词实在认不得……”
“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