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家具还算完好,衣柜和木桌都刷过漆,窗户纸也是糊好了的。
在床榻不远处放着一个屏风,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雅感。
抒橙烧了些水,给范珏泡了一杯茶,“阿珏,过来休息一会儿。”
范珏将挽好的袖子放下,擦了擦额间的薄汗,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他拿起小杯抿了一口,称赞道:“抒抒泡的茶真好喝。”
抒橙莞尔,倚靠在他的肩头上,看着他那被毁掉的半张侧脸。
她伸出指尖轻抚着那道疤痕,喃喃,“阿珏,你疼吗?”
范珏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的手心亲了一口,“不疼。”
或许当初是疼的,但现在已经记不大清了。
“阿珏,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她无数次的想过,要是自己来的早一些,再早一些,他是不是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可她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她能选择的,当然,他亦不能。
“没事的,都过去了。”范珏不喜看到她难受的样子,转移话题道:“抒抒,你饿不饿?”
“不饿,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
她两只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下颚微抬,“抱我过去。”
两人忙活了一上午都有些疲惫,一挨着床没多久,便双双睡了过去。
微风吹拂,阳光甚好。
宅院之内,安静无比;宅院之外,一片嬉闹。
*
冯贤欠了赌坊一百两白银,这几日都过的有些浑浑噩噩的。
他不敢对他的爹娘说起此事,可赌坊那边给他的三天期限,眼看着也快到了。
他把自己关在屋内,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当初在赌坊赢钱时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剩下的唯有丝丝懊悔。
他的懊悔其一是因为当时的自己没有及时收手,其二是因为签下了那个高利息的借据。
“乖儿,你在吗?”刘秀焦急地敲了敲房门,“外面有几个人找你。”
她喊了几声,敲了几下之后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索性直接将门给踹开。
在见到冯贤倒在地下时,她立即快步地跑了过去。
“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刘秀大喊了一声,接下来便是响彻整个院子的哭啼声。
留在外面与几个大汉对峙的冯大壮在听见声音时,也跟着赶到了屋子里。
他蹙着眉,闻着这满屋子的酒味,有些不耐道:“这是怎么了?”
刘秀忙着哭哭啼啼,根本没工夫回答他的话。
“冯贤!醒醒!”冯大壮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脸,掐着他的人中。
可冯贤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两人一下子便慌了,当即就准备将人抱起来去看大夫。
可还未走出房门,就被几个大汉给拦了下来。
“银子都还没还,就想跑了?”为首的大汉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们。
“什么银子?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刘秀撸起袖子,一脸泼妇样地往前走了两步,“你们想干什么?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大汉嗤笑一声,对着身后人道:“张二,那桶水来,让他清醒清醒。”
张二见状,快步跑到了井边便开始打水了。
“你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