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娅·安东尼娅呵呵一笑,接着罗南·马瑟纳斯的话说道:“我们这些名流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活得一点自由都没有,言行举止都要顾虑再三,一旦被媒体抓住把柄就需低眉顺眼地臣服。不像非洲的那位萨拉赫丁·蒙博托,不但家世不凡,还有黑非洲这块民智普遍未开的根据地。联邦政府当年的统一行为太过草率,单方面重视武力,事后又因忙着开发宇宙而疏于教育投入,才导致这种败类窜入中央议会。”
罗南看了玛丽娅·安东尼娅一眼,严肃地说:“蒙博托是达喀尔的第一房产大亨,当年反对迁都拉萨,拉萨覆灭后又极力促成首都回迁,都与这一身份有关。黄金海岸的金矿产量逐年下降,近些年接连传出闭矿新闻,他只有依靠达喀尔的房产业才能维持身份,若借达喀尔第三次被攻陷一事做文章,再次启动迁都事宜,不出几年,他就会满盘皆输。”
玛丽娅·安东尼娅得意地眯眼微笑,补充道:“蒙博托的家产足够应对达喀尔任何一块地皮的亏损,可他偏偏好大喜功,一口气购入中心城区普拉托的三分之二黄金地段,而后又**投资建筑,恐怕手头资金都已压在这上面。迁都议案一启动,达喀尔的地价就会下降,他即使想脱手回笼资金,也难找到傻瓜买主,最终不过建成一座了无生气的死城而已。这种事当年定拉萨为新首都时就发生过,若非夏亚·阿兹纳布尔乱来,我们早和他永别了。”
罗南点头表示同意,却露出狐疑之色,说:“蒙博托自身的财力其实有限,能进入中央议会更多是因为身后的迪拜王族后裔。联邦政府迁都拉萨前夕,他就差点在黑非洲选区落选。若非突然有不明资金注入选举账户,形势就不会逆转。我担心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位迪拜王族后裔会插手干预。他在中央议会议员席位上待得越久,便越有翻盘可能。”
玛丽娅·安东尼娅收起轻松之色,紧绷起脸,颦起眉,说道:“迪拜王族后裔,马哈迪·贾维吗?那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确实是个威胁,可偏偏没有弱点。迪拜王族自旧世纪就遗留下来的大笔遗产足可颠覆世界,地面上的吉恩残党这些年没少受他恩赐。干脆借由此次事件,令讨伐部队摧毁马哈迪·贾维在地面上的产业。地球联邦在首都陷落的惊吓之中应该不会追究,反而还会默许。你说是吗?哈曼秀。”
哈曼深吸了口气,稍定定神,语气沉稳地说:“我不认识那位马哈迪·贾维,如若阁下因为历史原因将我们联想在一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同意阁下说的,现在是讨伐马哈迪·贾维的最好时机,只是代价有些大。马哈迪·贾维经营电力产业,拥有多处太阳能发电站,若派军队攻击,最后造成的是大面积停电。联邦政府即使不愿追究,迫于民意压力也不得不追究。”
玛丽娅·安东尼娅轻轻一笑,随意地说:“那就将前线将军送上军事法庭好了。”
哈曼一怔,嘴角一抽,暗怒道:“这个女人,一心想牺牲奥斯卡吗?”
罗南本不想介入“两个女人的谈话”,可越沉默就越觉得苗头不对,未免演变成一出“两个女人的闹剧”,不情愿地说道:“我觉得现在应该谈一谈正事,如何保护卷入此次事件的蕾娜斯少将。”
哈曼倒抽了口气,心想道:“一面使毛瑞中将顺利进入最高幕僚会议,一面又要保护掌有实际军权的蕾娜斯,两面讨好才能两面占利,不愧是联邦政界的老手,心机果然周密。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当即说道:“达喀尔遭袭,追讨部队指挥官难逃其咎。我原想通过评议会的力量使参谋本部收回或拆解我姐姐的指挥权,现在,这已经不合时宜了。当务之急,是确保我姐姐仍然是追讨部队指挥官。”
罗南点头认同,说道:“毛瑞中将成为最高幕僚会议议员后,参谋本部就会空出一个席位,外加年初陨殁的亚提那瓦·帕拉雅参谋次官,一共有两个空缺名额。我们的计划是让蕾娜斯少将先进入参谋本部,过几年资历、人脉充裕,再在最高幕僚会议改选时提供支持。如此一来,既可确保万无一失,又能避免负面舆论。您看怎么样?”
哈曼无法反驳,只得说道:“最高幕僚会议议员现阶段确实难以办到,能进入参谋本部是最好不过。”
玛丽娅·安东尼娅却突然插话:“这个安排最关键的还是你的姐姐蕾娜斯少将。传说她是一位极有性格的女人,这样的人不甘心受制于人,更不愿被他人掌控命运。”
哈曼坚决地说:“我会劝她。”
“劝也没有用。”玛丽娅·安东尼娅说,“吉恩残党的行动路径不难推算出来,科罗拉多距达喀尔不过三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若想来,早就来了。恐怕她就想让吉恩残党突袭达喀尔,好让达喀尔的议员们遇难。达喀尔遇袭后,联邦政府的当务之急该是重新确立指挥体系,因此,她更有周旋余地。究其原因,可能是联邦军那群蠢货对月球轨道舰队和朗德贝尔的压制吧!”
哈曼不得不叹服玛丽娅·安东尼娅的眼光,却也因此自信一笑,说道:“达喀尔遇袭后,她一定会赶回来。若不回来,联邦政府即使现在不追究,事后也会追究。若是回来,并剿灭了吉恩残党,联邦政府才真的难以追究。我了解她,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玛丽娅·安东尼娅嗯的一声思索一刻,将信将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