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衍的手上,挂着一个大闸蟹。
江漓漓看得一愣一愣的,“叶嘉衍,你、你居然有这种兴趣爱好?”
“江漓漓,”叶嘉衍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看清楚!”
江漓漓定睛一看——哪里是叶嘉衍手上挂着一个大闸蟹啊,分明是大闸蟹钳住了叶嘉衍的手,也许是因为疼痛,他的眉心已经快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她更加不解了,“好端端的,你怎么被大闸蟹夹到手了?”
叶嘉衍没好气地说:“你问它!”
“……你的意思是都是大闸蟹的错吗?”
“不然呢,难道是我的错?”叶嘉衍忍着指尖传来的剧痛,“给我找双手套。”
江漓漓一秒反应过来叶嘉衍要干嘛,“你想戴上手套把大闸蟹扯下来?这样好像是不行的。”
大闸蟹突然再度发力,叶嘉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要怎么样?”
江漓漓也没什么好方法,走过来,突然灵机一动,说:“我google一下!”
叶嘉衍:“……”
江漓漓葱白的长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末了走到流理台边,拿了个大玻璃盆接了半盆水端过来,示意叶嘉衍,“把手放进来。”
“……”叶嘉衍怀疑地看着江漓漓,迟迟没有动作。
江漓漓懒得解释,抓着叶嘉衍的手就往玻璃盆里按。
一碰到水,大闸蟹就像搁浅的小鱼再次回到海里,一下子松开叶嘉衍的手,欢快地游到一边去了。
“怎么样,google靠谱吧!”
江漓漓得意了不到一秒,脸色就凝固了——
叶嘉衍的伤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他整个手指头都被鲜红染红,还有血珠不断地滴进水里,画面怵目惊心。
“愣着干什么?”叶嘉衍按住伤口,“把医药箱拿过来。”
江漓漓拿来医药箱,发现叶嘉衍的血通过按压并没有止住。
伤口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她剪了一截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叶嘉衍的伤口,说:“去医院处理。”
“大惊小怪。”叶嘉衍说,“不去。”
“这么深的伤口,还是海鲜夹伤的,必须去医院。”江漓漓收拾好医药箱,威胁道,“你不去我就给爷爷打电话。”
叶嘉衍眯了眯眼睛,“你敢?”
“我敢啊。”江漓漓一副底气十足、无所顾忌的样子,“我刚才就说过,我不怕你了。”
叶嘉衍:“……”
江漓漓不给叶嘉衍反应的机会,接着说:“我去开车,你穿好外套出去找我。”她话音刚落,就转身往外跑。
叶嘉衍看了看包着纱布的手指,鲜血早已将纱布染红,血迹甚至有渗出来的迹象,伴随着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感。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去一趟医院也无妨。
江漓漓把车从车库开出来,叶嘉衍一上车,她立刻踩油门。
晚上车少,江漓漓的车技也已经趋于成熟,很快就把叶嘉衍送到医院。
私人医院,虽然设了急诊,但病人远远不像公立医院急诊那么多。
今天的急诊医生,是心内科的郝主任,也是老爷子的主治医师。
郝主任一下子认出叶嘉衍,忙忙问:“叶先生,怎么了?”
“被大闸蟹夹到手指头了,伤口有点深。”江漓漓说,“郝主任,麻烦你帮他看看。”
“好。别着急,我先看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主任让叶嘉衍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残留在伤口里。
片子显示伤口很干净。
“那消毒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就好了。”郝主任一边开单子一边问,“不过,叶先生,你怎么会被大闸蟹夹到手啊?”
江漓漓也看着叶嘉衍,表情比郝主任还要好奇。
她也想不明白,叶嘉衍明明是进去煮馄饨的,怎么招惹到大闸蟹了?
叶嘉衍没有理会江漓漓,淡淡地回答郝主任,“意外。”
“……哦。”郝主任假装听懂了,把单子递给江漓漓,“去隔壁的护士室处理一下伤口吧。”
“谢谢郝主任。”江漓漓拉着叶嘉衍往外走,出了急诊室,悄悄问,“真的是意外吗?”
叶嘉衍顿住脚步,看着江漓漓,说:“不是。”
“咦?”江漓漓追问,“那是怎么回事?”
叶嘉衍冷哼了一声,“都怪你。”
“……”江漓漓比躺着中枪还要无辜,“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你不让我去煮馄饨,我怎么会受伤?”叶嘉衍气场迫人,逼近江漓漓,“不怪你怪谁,嗯?”
“……”
江漓漓被反问得连连后退。
好吧,那就都怪她。
所以,叶嘉衍到底是怎么被夹伤的啊?
江漓漓并不知道,叶嘉衍根本没打算告诉她答案。
他带着怒气走进厨房,看见流理台上养着几只大闸蟹。
应该是张姨为今天的晚餐准备的,他和江漓漓没有回家吃饭,张姨就把蟹养起来了。
他当时很不爽,看见那几只小东西生龙活虎地在那里爬来爬去,伸手拨了拨其中一只。
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像极了江漓漓,看起来天然无害、没什么攻击力,一旦惹到它,竟然也能给人致命的反击。
再后来的事情,江漓漓都亲身参与了。
护士室里坐着两个年轻的护士,叶嘉衍一进来,两个女孩嗖地站起来,其中一个抢先开口:“先生,把单子给我看看。”
江漓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