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华少起床,府里早有仆妇准备好了膳食,管家安排华少用过早膳,老夫人叫小丫头给华少送来了一双崭新的棉靴。华少看那棉靴针脚细密,用料考究,相当厚实,穿了一下很是合脚,心下诧异,问那个小丫头“一大早买的吗?这么合脚!”
小丫头回“不是买的,是四夫人连夜做出来的。”
华少昨日便看得那四夫人一直低头不语,满面憔悴,出身定然不高,但是连夜做出一双鞋子,太过辛苦,也太客气了!华少想到那个始终低头面目呆滞的四夫人,摸索着鞋子,轻轻叹气!
华少喊住小丫头“你给我一下五少爷的生辰八字。”
丫头忍不住问了一句“华公子会算命啊?”
华少笑了一下“略懂一点。”
很快的,老夫人那边派来了贴身的大丫头催雪,不仅给华少送来了五少爷的生辰八字,还把她自己的也递上来求华少给算算。
华少忍住笑对催雪说“你回了老夫人,就说我要五少爷的生辰八字是为了给四夫人治心病!”
催雪不明白,华少耸肩“无可奉告”!催雪退回。
其实华少会排八字,那也是外公教给的本事,但是外公说过,且不可轻易给人去算,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现在他只是为了救人!
四夫人心死,也许在做着一些不好的打算,在这个基本医疗都严重匮乏的时代,自己姑且做一次心理医生吧。
华少排了五少爷的八字,出乎意料,小少爷的命格很好,前途无量,光宗耀祖的命格。
他仔细地又排了一遍八字,真的很好!心下大快,这对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是强心剂,做母亲的喜怒哀乐不都在子女身上吗!
立即着人喊了老夫人和四夫人来,屏退众人,毫不掩饰喜悦,道“四夫人,小少爷命格清奇,称骨排字甚是吉祥,这个孩子将来聪明伶俐,绝非平庸之人,必将光宗耀祖!”
老夫人眼睛发亮,四夫人猛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华少直视着她的眼睛,三指竖立,朝天发誓曰“华某保证,绝无诳语!”
四夫人“哇”哭出来,忽然“普通”双膝着地,向华少膝行数步,把孩子放在地上,“噗噗噗”地磕了数个响头,要不是李嬷嬷拉她起来,只怕脑门都磕破了。
老夫人满眼是泪地抱起那个曾被唯然郡主嫌弃,多次想扔掉却被四夫人死死护着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长得像豆芽菜一样!
想着差点把这么好的孙子扔掉!看四夫人那个样子,只怕早想好跟孩子一起走绝路了!唉,罪孽!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位神医,老夫人怎生舍得放手?这可关系惠府一门兴衰啊!
人都是自私的。北疆灾祸有朝廷担着,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关她惠府何事!
但是这些话只能搁心里想,不能为人言!老夫人脸上一阵阴一阵晴,皱眉不语!然郡主并没有过来,只是派了楼管家去了大营,请惠将军回府一趟。
华少只好耐了性子,静静地喝茶等待。
忽然有人来报“将军回府。”
老夫人大喜,急唤进来。
惠月冥从外面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带了一股凉风。进门他即向老夫人行礼“母亲大安!”
“我儿请坐!”老夫人心疼地看着儿子,“大营里还好吧?你这怎么一身土?”
惠月冥说“儿子接到母亲的信时,正在校场和将士们操练,不及换下衣服,让母亲担心了。”
看到旁边已经站起的华少,即刻大步走上前,对华少一个抱拳“华公子大恩,无以回报,只要不背民弃德,河东愿为公子做任何事。”
楼管家已经前后详尽地把华少治疗他几个儿子的事禀报给他,他激动万分,华夏先民重子嗣,多子多福深入人心,原先长子惠一全人称傻子,他以为只是特例,然陆陆续续娶了四位夫人,竟是一个子女都不似他康健,惠府成了冀州一大笑话。同僚明里暗里嘲笑他种不好,无论生多少都有疾,甚至有人戏谑地说惠府以后可以更名为“晦府”。他竟无言以对。
谁能还他健康的子嗣,他将肝脑涂地回报,这几乎成了一种执念。
承诺很重,华少微微一笑,抱拳回礼“将军客气。华某年幼,并非郎中,略懂医术,举手之劳。”
两人分开坐下,华少看那惠月冥浓眉大眼,身高八尺,脊背挺直,一身正气,顿时加分不少。
老夫人眼里含着恳求,道“河东,华少圣手,一全变化翻天覆地,而且华公子竟然还测算出了一全是个天才,将来竟然可能成为一代大家!还有小五,娘当初糊涂,那样的孩子谁能想到……华公子预测到小五星宿下凡,不仅能有可能康健,还会光宗耀祖,贵不可挡!祖先保佑,遇见华公子这样的神医,我惠氏一族拨云见日。——可惜,华公子说有急事要离开,河东,你看……”
看什么呢?看看能不能把华公子强留下?惠月冥看华少虽然年幼,可是那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彰显绝代风华,那张小小的脸上,居然有那历经沧桑的沉静,这样的人绝非普通郎中,怎能强留!
惠月冥诚恳地说“叨扰华公子数日,河东已是惭愧,怎敢强留!华公子大恩,无以回报,但有差遣,河东无不应承!”
华少想着北疆之灾,单凭一人之力绝无可能,需要社会各方贡献力量,所以她就把北行的因由给惠月冥毫无保留地坦诚,也希望到时候能得他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