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韶华皱眉头问周英和周西门“郎中令在几个月前或者几年前是否接触过有些怪异味道的东西?比如酒水之类?”
周西门问“指的是什么样的怪异?”
“比如不是正常酒的香甜和醇厚,而是有一些刺鼻的气味?比如在酒水上面有一些淡淡的油花!”她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去表达那种东西的气味,因为平时确实很难接触到。
周英忽然说“荣国曾经从地下挖出过一些黑油脂,碰见火星就是大火,那里面就有一种很刺鼻的气味,会不会是那种?”
玉韶华说“对,有些类似,这种东西也确实可以从黑油脂里提炼出来。”
周西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吃到这些东西,家里似乎酿酒都是米和粮,外面购置或者别人进贡的酒水,全家人总是一起吃,而且二叔似乎比自己的酒量还好……
周英心思缜密,他忽然屏退周夫人和周源,只留下周西门。然后他急切地说“门儿,你可还记得,圣上似乎留了你在宫里一起进膳数次?是不是那时候有碰见?你再仔细想想!”
周西门忽然脸色刷白,他眼睛急速地眨巴,眉头皱得极紧,而双手越握越紧,嘴唇也禁不住哆嗦起来,看着玉韶华,甚至眼睛里一片绝望!
“门儿,你只管说,祖父在!”周英哽咽着握住周西门颤抖的双手,老泪几乎崩出。
“祖父,孙儿,孙儿自从十五岁进宫,至今跟随圣上同进膳八次……每次,每次都会喝酒!每次最后一杯酒都是德公公亲手奉上……虽然已经喝得跌跌撞撞,但是孙儿,还是感觉有点怪异的气味,但是,但是每次德公公都是很快地奉上一杯浓郁的解酒茶……”周西门怒目圆睁,目眦尽裂。
圣上,圣上!
“这种东西其实提炼并不容易,除了那种黑油脂,也可以从未燃尽的木炭里提取,一般人不会想着去利用它。毕竟,它太毒了!”玉韶华严肃地说。
周英演了一口唾沫,艰难地问“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玉韶华说“如果数年前就开始了,那么郎中令这边是慢性中毒了……目前最坏的结果是,如果不赶紧施救,自然命朝不保夕!更坏的是,即便是成亲了,也不会有子嗣,即便有了子嗣,子嗣也是有残疾的,也许……子嗣不能成年!”
真真的是恶毒之至!
“除非施毒者,除非这一套仪器……”玉韶华指着给周西门检查的那些东西,“目前的郎中,即便是传说中的……行杳子和醉东风神医,也检查不出!”
醉东风也检查不出!
周英和周西门恨透,恨极!
为什么,圣上为什么要对门儿下手?
周英一时便有些脚步踉跄!哆嗦着嘴唇说“门儿,菼郡主说怀了你的孩子……”
“祖父……”周西门非常难堪,“她是胡乱说的!”
周英闭眼,悲哀地说“霁月公子,周家,危矣!”
玉韶华看着他,沉默不语。
周西门问玉韶华“公子,我这病,可还有治?”
玉韶华“可以治,但是要坚持住。”
“只要有治,无论什么我都能受!”周西门坚定地说,玉韶华自然信他,军人,是最坚韧的群体。
“那好,你从今天开始每天过来我给你输入一些东西。这个你拿回去,每次两包,一天三次。”玉韶华说。
给了周西门数包药丸,又拿了怪异的果壳,融了药水,拿了连针的管子给周西门在胳膊上静脉里输入药水。
周英看着那样怪异的东西,往周西门的身体里“灌药水”,心里忐忑万分,却又万般无奈,他甚至对自己无比信任霁月公子有些怀疑,这个小小的少年,这些怪异的法子,到底能不能救人?自己是不是拿孙子在赌博?
周西门没有那么多想法,他亲眼见过玉韶华一次次的怪异的治疗方法,但是效果却是神仙一般地起死回生,他从心底里相信她的诊断,相信她的治疗办法。甚至他听到每天来她这里治疗,都觉得是一件幸福的期待!
首次玉韶华给周西门药量加倍。
周西门输液没有输完,就靠着凭几睡着了,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
周英含着泪出去,见了周夫人和周源,那两个人焦急万分地等待着。看见周英便急切地想问结果,周英摇头,老泪在眼里含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周夫人立即哭了“门儿还有救吗?”
周英叹息“我暂时也不知,且交给霁月公子吧!”
秦玉琳便泪水不断,周源也握紧拳头,沉默不语。
一个时辰后,周家一家人出了华府,霁月公子客客气气地送出门,没有任何异常。
周夫人和周英上了车,周西门和周源刚刚上马,便看见赵唯菼赶着华丽的马车直奔华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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