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带领两人去了二楼偏厅,秦少杰示意秦管家退下,只留下他贴身侍卫胡海,冷冷地看秦无闷一眼,那眼光如刀子一般冷厉,秦无闷摸摸鼻子,只好讪讪地走到门外。
秦少杰四五十岁,身着黑色绣红色团花锦服,一条玉带扣住他干瘪精瘦的身躯,足登黑色方口丝履,颧骨高耸,面色微青,给人感觉深不可测。
子婴和席礼给秦少杰胡乱地行礼后,站在一边低头弯腰地听候吩咐。
秦少杰看见两人行的礼不伦不类,倒是轻轻放松了脸色,看两人都紧张的颤抖,半天,问了一句“做这一行多久了?”
席礼回复“回侯爷,小的们从小就喜欢唱曲儿,后来讨饭时也经常学着唱,大家去聚贤楼表演只有一个月,所以唱的不好,演的不好,望侯爷恕罪!”
子婴心下稍霁,席礼避重就轻,很聪明!
秦少杰又问“平时吃住在何处?”
席礼回答“原来一直住在城南河神庙,现在赚点钱,在西郊买了一处马房落脚!小的们五天演出一场,赚点银子可以填饱肚皮。”
秦少杰又盯着他们半天,忽然问“听闻你们有一个非常聪明睿智的师傅唤作华少,对吧?今日怎地没见他来?”
房间里静落针可闻,威压如同沉甸甸的乌云,席礼满脑门都是汗水,子婴更是全身发抖,哆嗦地回答说“回侯爷,的话,华公子并非小的们的师傅,只是个,好心人,对曲目指点以望小的们能吃上饱饭,平日里也不和我们一起。”。
秦少杰点头“你们能够自食其力是好事,不要聚众闹事,本侯的家乡,必须安定和顺!华公子善行,本侯自会着人褒奖!今天你们给老母贺寿很讨老人家欢喜,去秦管家那里领赏吧。”
“小的们一定谨记侯爷教诲,好好研习,安心生活。谢侯爷赏,谢侯爷赏!”俩人千恩万谢地退出门外,踉踉跄跄地退回化妆间,席礼已经是满身大汗!
“美人,你没事吧?!”秦无闷一直躲在外面等着,看见他们出来,就立即凑上来搀扶子婴。
跟随出来的胡海看了,摇摇头。秦家几房子孙皆不成器,整日的走鸡斗狗,不思进取。这个混不吝更是荒唐,见一个爱一个,弄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现在倒好,又玩起戏子来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上面那位才放心啊!
叹一口气,打了一个手势,登时有一道黑影尾随子婴和席礼而去。
子婴由他扶着回了后台,对席礼轻轻地说“尽快走吧。”
拿了布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两把,不管脸上鬼画符一样的越弄越脏,和大家一起拿了道具、乐器以及赏赐,跟在秦管家身后,离了园子,陶思羽等回了聚贤楼,席礼和子婴带着其他人和道具回了兄弟之家。
回了兄弟之家,席礼对子婴说“我们要不要去……”他想说去华少那里一下,叫他放心。但是子婴快速地打断他,手指悄悄地指指天,嚷嚷道“累死了,累死了,哪里都不去,洗洗睡吧。聚贤楼又跑不了,翟老板不会赖账的。”
席礼明白,当即挥手大声对大家说“今天得了不少赏赐,咱们要不要吃顿好的?”
演出较顺利,赏赐丰厚,大家很激动,开心地闹到子时才都睡着,整个宅院陷入静谧。感触到屋脊上那道刻意隐匿的气息,子婴在被窝里假寐,心里冷笑“奸贼!”
书房,绣衣卫副使车千城,肃立恭敬。
“华氏少年,可探得底细?”秦少杰眯着眼睛,厉声问。
“十岁左右,一年前来范阳,现住在羊皮巷,身边只带两仆从,一个女子,一个老妪,平时深居浅出,除了最近乞丐们唱曲儿与聚贤楼往来,尚未发现异处。”
“来范阳之前居于何处?与何人来往?”
“大约七八年前居于玉潜山下,靠那个女子绣活为生,华少似乎会一点医术,周围山民皆受过他的恩惠,颇得人心。”大燕绣衣卫,如一群幽灵,诡秘,翻云覆雨,无孔不入。
“可知他庚辰?”
“属下无能,据玉潜山山民刘大春反映,似乎那个侍婢女子曾于夏至日托他们从集市购买肉菜给华少庆生。”
“夏至日?嗯,盯紧聚贤楼。”挥手,车千城恭敬退出书房。
秦少杰手指“笃笃”地敲击着桌子,嘴角拉成一条冷笑的直线“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胡海急急忙忙进入书房“侯爷,北疆刁民暴动!”绣衣卫特有标记的加急密信,呈给秦少杰。
秦少杰快速撕开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轻轻合上信纸,对胡海说“立即通知千城返回京师,集合听风部查清朝堂动向,追风部前往北疆查探前因后果。收拾行李,连夜赶回京师。”
胡海立应声而去。
秦少杰立即起身向母亲请辞,这个时间请辞,一定是出了大事,老太君没有多问原因,立即起床,走到外面花厅,秦少杰面色微黄,有些憔悴,老太君一阵心疼,儿子虽然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哪里知道在帝王身边谨小慎微,过得并不容易?她心疼儿子,又无可奈何,拭着眼角的泪说“三儿放心,家里无需挂念,只愿我儿平安无事。”
叙了一会儿,秦少杰说“把闷儿叫来吧,儿有事嘱咐。”
老太太立即派了贴身顺嬷嬷“悄悄地去,不要惊动院里。”
秦无闷被从床上挖起来,很不高兴,但闻秦少杰和祖母唤他,也不敢怠慢,随了顺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