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食店的第一批顾客便陆续而来。那是一对满头白发的老夫妻和四五个高矮不一的男女青年。老夫妻进门便嚷嚷道:“阿萍阿萍,老规矩,两个笼床,一盘小炒牛肉。”
许文龙赶紧跑过去,热情为他们沏茶、端碗筷。
“这位小哥是……”老爷爷用惊疑的目光看着许文龙问道,“面生的很哪,是刚来的吗?”
闻讯而来的郭艳萍立刻接口说道:“他是我大侄子,刚刚过帮忙的。东爷,您老早啊。”
“早,”叫东爷的老人家点了点头,忍不住竖起拇指对许文龙说道,“好靓的一个仔呀!”
“谢谢您老夸奖,请慢慢用吧。”许文龙微微一笑,轻轻放下手中茶壶,又跑去接待那几个青年男女,写下他们所点的笼床及小炒,交与进厨房的郭艳萍。
一刻钟过后,厨房里的郭艳萍便高喊着“上菜”。于是许文龙又马不停蹄跑过去,用特制托盘把两个笼床及一碟炒牛肉端到老夫妇面前,轻轻揭开笼床盖……
刹时,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飘飘袅袅弥漫在厅堂每个角落,引得其它顾客纷纷探头观望,都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好吃的。
东爷使劲吸了吸鼻子,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诧莫名的神情,接着又拿起一双筷子,轻轻插进笼床底部,慢慢往上一翻,把底下的香芋、红薯等配料翻露出来……
一旁的许文龙赶紧提醒他道:“笼床不是这样吃的,应该从上往下慢慢吃,再从自己面前位置吃向四周……”
东爷不置可否看了看许文龙,夹起一小块黄溜溜、微微颤动的五花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几下,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起来。
许文龙及一众食客不由莫名其妙,全都眼睁睁一动不动看着那举止怪异的老爷爷。
东爷“咕噜”吞下五花肉,倏地睁开双眼,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嘴里一迭声喊叫起来:“阿萍阿萍……”
许文龙吓慌了,紧忙对东爷说道:“老爷爷,您这是……这是嫌笼床做得不好吗?”
东爷摆了摆手,示意不关他的事。
其它顾客一看,全都轻声议论起来。
许文龙越发急得抓耳挠腮,团团乱转。这可怎么办?这底料可都是自己配的呀,肉也是自己切的。可看那老人家的表情及反应,显然是做得不行,甚至是糟糕透顶!这下好了,面试的事估计要黄了。
郭艳萍听到呼唤,赶紧放下手中活计,一路小跑走了出来,笑眯眯对东爷说道:“东爷你怎么啦?是不是还需要些什么?”
“不用了。”东爷拍了拍郭艳萍的肩膀,满脸灿笑着说道,“阿萍哪,今天我终于又尝到你的正宗笼床味了。香辣可口,滑溜鲜嫩。太难得了,真是太难得了!”
许文龙虚惊一场,全身顿时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一名食客小声嘀咕着道:“我说呢,颜色这么好,香气这么浓,味道又能差到哪去呢?”
东爷眯缝着眼继续说道:“前段时间的笼床呀,口味不说,光那底料,不是大就是小,不是烂熟如泥,就是硬邦邦半生不熟。老实告诉你,要不是对‘众星环月’情有独钟,我还真不想来吃了呢?不过那又怪得了谁呢?毕竟那时候忙里忙外都是你一个人。现在好了,我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了。”
“是呀,是呀。”郭艳萍一脸自豪指着许文龙说道,“所以您还得谢谢我那大侄子呢,切菜、配菜、调味基本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呢。”
“是吗?”东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许文龙,竖起拇指连连夸赞道,“不错不错,好能干的一个靓仔!”
当东爷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一步三叹慢慢离去后,店里的食客越来越多了,最后达到爆满程度。不仅大厅坐无虚席,人满为患,连包间也临时增加了好几张桌子。然则如此,不少顾客还是陆续走进食店,咽着口水眼巴巴耐心等着别人退席。
许文龙沏茶拿酒送饮料,端菜结帐抹桌椅,像个陀螺般跑进跑出、忙前忙后,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付源源不断的顾客。遇到个别爱挑剔的顾客还得耐着性子为他们解释,为他们调换,直至其满意为止。而对于一些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成功人士,他也不亢不卑、恼不躁,始终微笑面对他们。如此马不停蹄、屁股不落凳忙到下午三点多钟,直到送走最后一拨顾客时,他方始找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衣服湿透了,肚子也在咕咕乱叫。
郭艳萍更是更是累得浑身酸软,双腿打跌,一屁股瘫在椅子上,精疲力竭再也不想起来了。她一边呼呼喘着粗气,一边满心欢喜抱怨道:“今天……今天的顾客太多了,比往常不知……不知要多多少。可真把我累坏了……”
许文龙端起一大壶凉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喝完抹着嘴对郭艳萍说道:“有顾客还不好吗?没人进门才教人发愁呢?”
“你也……你也累得够呛吧。快快快,快去喝些啤酒。喝了就不那么累了。”郭艳萍心疼地看着满头大汗的许文龙,连连催促他去拿啤酒喝。
“不碍事,现在也不想喝酒。”许文龙放下茶壶拿起拖把,准备把狼藉不堪的地板擦抹干净,以便迎接晚上的顾客。
“你……你疯了吗?犯得着拼命吗?”郭艳萍大为着急,赶紧摇摇晃晃着站起身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拖把。
“没关系,真不累。”许文龙又把拖把抢了过来,还硬拽着郭艳萍坐到椅子上,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