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刁知道,滇儿应该暂时没事了,于是急忙又赶到前面大殿。
大殿里有两个人。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竟然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刘七爷。
其一个闭着眼睛盘腿打坐在佛像面前,而另一个不断地以奇异的姿势扭动,就像在跳着很奇怪的舞。
片刻后,跳舞的刘七爷一下倒了下去,变成了一个满脸是血的老人。
江小刁惊呼一声,冲了进去。
几乎是在她进门的同一时间,倒到地下的那个人消失了。
在他倒下的地方,躺着一只浑身是血的动物,正是那只白脸老黄鼠狼。
之前那只母黄鼠狼咬断绳子,爬到白脸黄鼠狼边,仰起头用力地朝地面砸去!
只听“噗通”一声,母黄鼠狼嘴里溢出了鲜血,倒在白脸黄鼠狼身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小刁顾不上这些,一下子冲到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膝打坐的刘七爷面前。
刘七爷猛地一咳,吐出一口血来。
江小刁大惊失色,急忙摇晃着他的身体。
刘七爷悠悠地睁开眼睛笑道:“师父,我没事。”
说完之后补充道:“这也真是命,刚刚学会师公的法术,现在就用上了。若是几天前,挂的估计就是我了。”
江小刁说道:“你伤得不轻,少说点话,先休息一下。”
刘七爷点点头,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滇儿姑娘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
江小刁把那边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正在这时,留在后面照看滇儿的仆人跑了过来:“滇儿姑娘醒了。”
江小刁急忙朝后走去,刘七爷也挣扎着爬起来跟了过来。
她们赶到的时候,滇儿似乎刚刚清醒过来:“这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知道,现在她应该是完全还了魂回来了。
江小刁开口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啊,就是头好疼。”滇儿答道。
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很奇怪,也就做了个恶梦,怎么会这么头疼呢?”
江小刁问道:“你做了个什么梦?”
滇儿说道:“我梦见一个穿灰衣服的光头,不断地满地打滚大喊大叫。说什么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说什么看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情份上要我救救他。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等等等等,”江小刁急忙说道:“他既然求你保他,一定和你说了怎么保住他的方法。”
滇儿大惊:“你能进到我的梦里?是啊,他说要我把你们赶走,不要挖他。”
江小刁和刘七爷对视一眼,看来没错了,正是埋在这里的那只石狮子的搞鬼。
刘七爷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当年修庙时运来的那对石狮中的这只,早就成了精。滇儿姑娘梦中的那个灰衣光头也就是了。这些年一直跟着滇儿的也是它,因此才会对滇儿说出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这样的话出来。”
左老爷说道:“两位大仙,咱们现在挖不挖?”
江小刁摇摇头答道:“暂且不挖,咱们先行回去,再想想办法。”
说这话的原因是因为现在自己处于空灵期,刘七爷又身受重伤。这只石狮子的道行绝对比那只黄鼠狼只高不低,现在冒冒失失这么动手,对付不了对方不说,说不定还反被它所伤,这是其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直以来的一个谜团。
无论是石头自身还是雕刻而成的石狮子,都是至阳至刚之物。
又一直受佛法熏陶,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应该都是走的正道,可是它为什么要做出先是逼死老方丈后是附身在滇儿身上这样的恶事?
江小刁隐隐觉得,这其中的原因不搞清楚,可能就会丢失什么重要的线索。
一行人下山的路上,江小刁问左老爷:“你知道这个石狮子的来历吗?”
左老爷答道:“知道一点,但是不太详尽。当年重修庙宇我也出了部分资金,庙修到差不多时多了一部分钱。于是村长就召集几个出资人商量这笔钱的用途。大家都说,这种修庙的事,既然捐出来了,哪有收回去之理?后来不知道是谁提出,不如去买一些镇庙的祥瑞之物。这话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然后呢?”江小刁追问道。
“因为这事一直都是交给老村长负责,既然商量好了,大家也就都没管了。后来老村长就去外地买了这对石狮子回来。”左老爷答道。
江小刁心里以为,这个老村长肯定被灭口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村长现在还在吗?”
没想到的是,这次左老爷的回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还在啊。老人家虽然年岁大了,耳朵背得厉害,但身子骨还是硬朗得很呢。”
江小刁大喜过望,急忙让左老爷带她们去找老村长。
老村长耳朵聋得很厉害,左老爷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打着手势,好久才终于让他明白了意思。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老村长一把丢开拐杖,两手左右开弓,不断地扇着自己耳光。
这可把村里人吓坏了,急忙拦住老村长。
老村长虽然耳朵不好,但语言表达功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叹了一口气之后,老泪纵横地给他们讲了起来。
当年,大伙商量好之后,老村长便想着去买点什么辟邪镇庙之物比较合适。
想来想去也没个好主意,于是干脆动身去县城里转悠,心想先看看有什么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