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醉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众人,虽然每个人脚步匆忙,但乱中有序,路过孟婉月时,也都会恭敬地下向她打招呼。不难看出,孟婉月虽然到东宫的日子不长,却十分得人心。
冉醉问道“孟姐姐,不知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孟婉月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红晕,说道“钦天监今早才刚开始算日子,只说最早也要过了秋天。”
冉醉点头,太子大婚非比寻常,一切仪礼用度都是有规制的,需要不少时间准备,想来就算加紧赶工,也差不多要过一两个季度,更何况还要选个良辰吉日。
不过倒也无妨,反正陛下金口玉言,这件事算是彻底板上钉钉了。
冉醉拱了拱手道“那我就提前恭喜姐姐啦,等大婚的时候,冉醉可一定要来讨杯喜酒喝!”
孟婉月看着她嗔怪道“还能少了你的不成?”
冉醉又打趣了她几句,直到将她说的脸颊绯红,才贼兮兮兮笑了起来。
突然想起在宫里一路走来听到的风言风语,冉醉正了正神色,“孟姐姐,你以后可就是这东宫的主人了,在宫里也能扬眉吐气横着走,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千万别忍着,只管狠狠罚他们就行!”
孟婉月闻言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要我与殿下二人心意相通,旁人的言语,我并不在意,随他们去吧。”
冉醉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万一当真有人故意找茬,姐姐也得硬气点,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把身份摆出来,好歹能压别人一头不是?我告诉你,那帮人柿子专挑软的捏,不给他们店颜色瞧瞧都敢欺负到我头上去。”
见她一副炸毛小狮子的模样,孟婉月不禁失笑。
“哪有像你这样的,动不动就动手,依我看啊,这宫里可没人敢欺负你,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冉醉反驳道“才不是呢,我这么是非分明的好姑娘,怎么可能会随意欺负别人,我这不是担心姐姐你么。”
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可却让孟婉月心底一暖。
也许在旁人看来,冉醉做事可能冲动了些,但她却觉得她心思机敏,行为坦荡,对自己心中的爱恨从不遮掩,这样明媚的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女子,很难让她不想亲近。原以为到了重重宫门之中,等待她的就只有权力的斗争与明枪暗箭,可没想到,即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能有一个人如向阳花那般灼灼生长。
她一脸含笑地望着冉醉,倒让冉醉有些不自然起来。
见四周众人都在忙东忙西,冉醉也不好意思多留,她道“方才同我说话耽误了许久时间,东宫此时原本事情就多,孟姐姐你还是赶紧去忙吧,我就先告辞了,等姐姐有空了再来。”
孟婉月原本还想多留她一会儿,但见廊下已经等了好几名宫人,似乎要请示她什么,便只能告了声罪,道改日一定要亲自去她府上看一看。
冉醉原本就是来看看孟婉月的,如今见她虽然忙的脚不沾地,但脸上却挂着甜蜜的笑容,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也丝毫不在意外界的评论,也就放心了。
因为昨晚没睡好,又被东宫闹哄哄的人群一吵,冉醉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原本她还想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不过此时看来,还是回府补个觉更为重要些。
她运起轻功,快步朝着宫门方向略去,经过一处花丛时,不小心身子一歪,猎猎红衣将枝上原本已经快要凋零的花朵纷纷洒洒卷落,好似下了一场花雨。不过因为她此时太过困倦,并未在意这些。
她走后不久,花丛不远处的一处凉亭里有几人缓缓踱步走来。
两人走在最前,后面一群宫女隔着一段距离远远跟着,为首一人便是二皇子的母亲楠妃娘娘。
心腹翠姑姑跟在她身旁,用胳膊小心地托着楠妃的柔荑。
见楠妃一直眉头紧皱,神色不虞,她不禁轻声安慰道“娘娘您别担心,就算太子得势,那也不过是暂时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如今这样必会招人眼红的,反观二殿下,虽然现在被禁足,却也正是抛光养晦的好时机,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养精蓄锐,太子辅政又如何,只要没到最后关头,我们就还有机会。”
楠妃叹了口气。
“本宫如何不担心,原本陛下这段时间未提太子辅政一事,本宫还暗自庆幸,可如今圣旨一下,朝中支持太子的呼声必然更加高涨,翌儿因被禁足一事已经失了不少机会,此时若想再与太子一争,恐怕会十分艰难。”
翠姑姑道“奴婢倒觉得未必,娘娘您想,虽然太子成功辅政,可陛下不还下了另一道旨意呀,让一名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为妃,也就意味着太子错失了一位强有力的岳家,就算太子再厉害,终归年纪尚轻,若是在朝中没有强有力的势力做后盾,这往后的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说罢,她眼珠转了转,“娘娘不如借此机会去求陛下,将李丞相家的清芷姑娘许配给二殿下,如此一来,事情便峰回路转了。”
楠妃静静听着翠姑姑的话,两根手指不经意地轻轻捻着,她没有回应,反而缓步走到花丛跟前。
望着冉醉离开的方向,楠妃问道“方才经过的那人可是平岚郡主?”
翠姑姑道“方才离得太远,奴婢也没瞧清楚,不过看身手倒是像。”
她不知主子为何会问这个,在她印象里,这位平岚郡主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