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严小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赢了,我洗脱了嫌疑,”
“之后你想过要去哪里玩吗?”
阿比盖尔有些期待地看着衍罗。
“去玩吗?”
衍罗看着阿比盖尔的眼睛一怔。
“是啊,去找些有趣的地方逛一逛,离开这里。”
阿比盖尔有些奇怪又有些兴奋地看着衍罗。
“去玩啊……你想去宫廷吗?”
衍罗低下了头,声音变得很低。
她的乌发也随着垂头的动作而滑落下来,如同土耳其瀑布般细密地遮掩了她的脸颊。
看不见了衍罗的侧脸,连眼睛都没办法看见。
这让阿比盖尔不由得感到了些许不安。
她生来对他人的情绪敏感,她能感觉得到,现在的严小姐和之前很不一样。
现在的严小姐……给她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心跳登时加速,危机的信号时刻在她大脑中乱窜着。
“抱歉,严小姐,我还有一些事,就先走了。”
阿比盖尔听见她发出来的声音很小,小得如同蚊蝇嗡动。
身体比话语要更快地行动了起来,阿比盖尔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缓缓站起来。
她紧紧地凝视着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衍罗,仿佛是在警惕着一头时刻会暴动起来的老虎。
“你要走了?”
衍罗抬起头来看向了阿比盖尔。
那双狭长的美眸里仍然是一片朦胧,但是阿比盖尔却感觉到衍罗隐藏着什么。
阿比盖尔不敢说话,她只撑着栏杆悄悄挪着下阶梯。
在衍罗稍稍直起腰要站起来的时候,阿比盖尔扭过头就跑开了。
昏黑的夜里,那头灿烂的金发很快就被黑暗笼罩融化。
衍罗拿着煤油灯站了起来,看向阿比盖尔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还没有拿灯啊。”
阿比盖尔迈开两条软得如同面条一样好像使不上力的双腿,在黑夜中慌忙奔跑着。
危险、可怕、不可信任。
这三个词一直在她脑中回荡着,还伴随着严小姐垂着头的沉默模样。
她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了,严小姐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那股戾气,就和克拉拉每次生气到想要杀了她一样。
严小姐想要杀了她!
阿比盖尔咬紧了牙关,脚下没有注意,一个踉跄就跌倒在了地上。
身体栽倒在土路上,粗糙的砂砾划破了她娇嫩的肌肤。
她的脸似乎也被砂砾磕破了皮,可她并不在乎这些。
她的大脑里还是会浮现出严小姐面无表情的样子。
阿比盖尔想站起来,身体却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又一次跌回到了地上,阿比盖尔忍不住哭了出来。
月光仿佛是可怜她一样,稍稍落下些许洒在她那头明媚却被黑暗吞噬而黯淡了几分的金发上。
原本以为可以信任,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
严小姐真的如系统所说的那样,口蜜腹剑又狡诈阴险。
系统又出现了,它还是在劝着阿比盖尔氪金购买道具。
阿比盖尔的手揪住了一把沙粒,泪水滑过她的脸庞,一直滴落到干燥的沙粒上。
“阿比盖尔?”
是妈妈的声音。
阿比盖尔撑着地面,勉强地抬起了头,看见了拿着火把的克拉拉。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克拉拉瞪大了眼睛,她掩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样颓废枯萎的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低低嗤笑了一声,泪水又继续涌了出来。
“快起来,你怎么躺在地上!”
克拉拉赶忙地跑到阿比盖尔的身边,手忙脚乱地将阿比盖尔扶了起来。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你当我没有说那些话,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克拉拉一只手扶不起如同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的阿比盖尔,着急地哭了出来。
阿比盖尔是和克拉拉吵了一架之后才抱着枪想要去找严小姐抒发一下的。
而克拉拉只以为阿比盖尔抱着枪是要找地方去自杀,吓得她提着火把到处找。
见克拉拉如此关切,在衍罗那里受了伤的阿比盖尔呜咽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几乎要划破了周遭的黑暗,驱散遮挡着皎月的乌云。
也把克拉拉慌乱懊悔的心给哭得疼痛不已。
“妈妈,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好多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坏人存在啊?”
阿比盖尔仿佛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抽噎着询问仍然是心中骄傲和依靠的母亲。
克拉拉回答不上来,她只能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揽着阿比盖尔的肩膀。
一阵放肆的啜泣声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与暗月落下,晨雾笼罩着温暖的太阳升了起来。
衍罗对着河水梳理了有些凌乱的乌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昨晚阿比盖尔跑得太快,她也是后知后觉,是她心里的想法被察觉了。
她一直在考虑着适合阿比盖尔的死法,这种想法就被阿比盖尔察觉了然后人家吓跑了。
好不容易刷来的好感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衍罗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严小姐!”
安德鲁在喊着衍罗的名字。
衍罗看了过去,安德鲁在快步朝她奔过来。
“贝拉·莫里出现了,就在审判所,带着一群人要去指控阿比盖尔,要求现在就开庭。”
安德鲁跑到了衍罗的面前,平缓着呼吸才说了出来。
“带我过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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