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怎么难过,结果也就是那样,鳄鱼的眼泪,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文景光站起了身子,他笑着拍了拍衍罗的肩膀。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衍罗微笑着,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文景光伸过来的手。
被避开了手,文景光也不介意,他笑了笑,抬了抬手,身前便化出一个巨大的旋涡,这个旋涡衍罗曾经见过。
“我先走一步,你还有什么想和林明纪说的,就趁早说吧,毕竟他吊着一口气,就为了看穿你的真面目呢。”
文景光朝衍罗抛来了一个媚眼,转身走入了漩涡之中,和旋涡一起消失不见了。
霎时间,沉默笼罩着整个客厅,衍罗走到了离林明纪比较远的地方,防止他依仗男主光环忽然暴起,把她给弄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衍罗退到了大门边上,那个倒在地上的林明纪似乎也听到了这些动静,发出了些许气声。
“不要再骗我了……”
衍罗侧耳去听,听清楚了林明纪的喃喃,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蝇扇动翅膀一般,往日灵动的少年,现在无力地重复着曾经的执着。
劲动脉被经过改装的手枪打出一个大口,鲜血几乎喷上了天花板,现在却还能挣扎着说一些话,衍罗还真有些意外。
她用表面的温柔骗取了林明纪的爱慕和信任,再自残,伪造林明纪虐待她的伤痕,骗童心杀了他。
对林明纪做过这些如此残忍的事情,衍罗深知林明纪是受她算计最深的人,她的心中有过愧疚,可还是去做了。
在衍罗的心里,林明纪的心似乎是更偏向童心,在游乐园里,她见过林明纪和童心欢喜冤家式的相处。
还有一些时候,林明纪的表现,让衍罗觉得他是个不可信任的人,还暴露了囚禁的虐待,更加坚定了远离他的想法。
如果林明纪一直都表现得偏向她一点,衍罗或许会选择利用陪在林明纪的身边,利用他去杀了童心。
无论是选择童心还是选择林明纪,衍罗都是在考虑他们对自己的益处,只在乎她自己的利益。
天生的利己主义者,衍罗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最虚伪,最不可信的那个人,偏偏她这样的人还很受欢迎。
“对不起,林明纪,睡个觉吧,下辈子,别再遇到我这样恶心的人了。”
狭窄的客厅里响起衍罗如飘浮着的云彩一般轻柔的声音,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再然后,是一声巨大的枪响声。
看着这满室的血腥,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味,衍罗平静地扫过地上横陈着的尸体,默默地站在原地低着头。
鼻尖嗅着浓郁的汗臭味和清淡的香水味,童心揽着夫妇俩的腰,脑袋埋在两人的中间,一言不发。
刚刚下班的童业一回到家,就看见了抱着妻子的女儿,他张着嘴想调侃几句,一下子就被童心给拉过去。
一脸茫然的童业看向了同样被抱着的妻子,系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的童妈妈也困惑地看了过去。
不知道闺女忽然是犯了什么毛病,这么突然就把他俩给抓过来,感受着手边传来的一点微凉的触感,童业怔了一下。
“爸、妈,你们活着,真好……”
顶着妻子投来的怀疑眼神,童业知道媳妇是以为他跟童心说了些执勤经历里比较危险的事情,把丫头给吓成了这样。
可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晓得童心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不被老婆给一顿质问,童业立刻拍了拍童心的背脊。
“闺女你脑壳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爸爸妈妈肯定活得好好啊!”童业急急地说着,生怕童心想些不好的事情。
“就是就是,小丫头别一天到晚想这些东西,是不是给你新买的那个什么vr不好玩呐,妈再给你买新的,不好玩就丢一边去嘛。”
童心抬起了头,那双湿润了的眼睛看愣了夫妇俩,她抽噎了几声,“我没事,我只是太想你们了。”
这话说得越来越玄乎,童业摸了摸被汗水浸湿了的头顶,总觉得自己已经摸不着头脑了,想到自己一身臭汗,连忙要把童心往外推去。
推的力气越大,童心抱得就越紧,整得童业老脸一红,他看着泪流满面的童心,轻声说“要是爸和妈以前说话太狠了,弄得你成这样,你就当爸妈的话是放屁,别往心里去啊。”
童妈妈皱着眉头,伸出手擦了擦童心止不住的泪水,“没事的,心心,有心事来找妈妈就好了,妈妈和爸爸一直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嗯……”
晶莹的泪水湿润了童心的脸颊,也沾湿了夫妇的手臂,他们揽着童心,一家三口就这样在明亮的灯光下紧紧地抱着,温馨的明光一直溜到了窗外。
“没事的,你先休息着,爸跟妈妈去做饭,今儿好好吃一顿。”童业用干净的手背擦去童心脸上的泪痕,柔声说着。
童心打着哭嗝,糯糯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回到了房间去。
回到熟悉的家里,躺在舒适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涂鸦着花枝的图案,童心才有一种从游戏回到现实生活的真实感。
自从被坏人囚禁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再也不敢关灯睡觉,不敢面对光秃秃、不可逃离的墙壁,那都会让她回忆起那份黑暗中的恐惧。
父亲和母亲便想办法,合力用鲜艳亮丽的色彩将她的房间重新装扮,四壁都涂上花草,让墙壁看上去不再那么‘强硬’。
刺鼻的味道消散之后,童心走进了她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