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责怪你。”水卿衣嘴角蠕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她觉得娘亲那样传奇的女子,不该是这么柔弱,即使她为情所伤,也有股傲气。
面对娘亲的画像和遗体,她都能叫娘亲,可面对她,喊不出来,心里很矛盾,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百里玉。
百里玉眸光闪耀,暗自握着她的手,给予力量。“浅浅…随心!”
水卿衣心里默念了几遍,心思微动,有了主意。
“您刚醒来,身子虚,且先下去休息,等下散宴,我随百里玉去看你。”水卿衣温和的对着水芊鸢说道,不管她是真是假,有何目的,都不是这种情况能够揭穿,她发现水澈有点不正常,到底哪里不正常又说不出来。
眼神没了凌厉之气,有些浑浊,细细的回想,他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被水芊鸢所牵引。
水芊鸢好似对水卿衣不愿唤她娘亲失望,伤心哀怨的看了一眼,点头说道:“也好。”
水卿衣看着水芊鸢徐徐走到水澈身畔,两人浓情蜜意的对视,亲昵的抱在一起,好似中间那段空白的时空不存在,从未相离。
“百里玉,我觉得很古怪,若说她是人假扮的,为何她知道娘亲在冰窟?而且,身上穿的衣物便是当初在冰棺里的,若是刻意假扮,那该要何等的心计?”十五年前穿的衣物都记载的清楚。
百里玉轻叹,他也觉察出师姐与往日不同,甚至连他都不认识…不认识?百里玉眸子闪过暗芒,握着南宫浅妆的手骤然收紧,师姐对他如同孩子一般,怎会不相识?
“浅浅,日后小心些,不要做得太明显。”百里玉抚摸着水卿衣的青丝,既然对对方起了疑心,那么在不清楚她的目地之前,就要不动声色的观察,好以设防。若是拆穿了,在没有有力的证据前,也会打草惊蛇,便会揪不住幕后之人。
“她恐怕是令贵妃找来的,也有可能真的是娘亲,等下散宴,我便去暗室瞧瞧。”水卿衣心思复杂,沉睡十余年,性格兴许有变化,或许是她太过草木皆兵了。
众位大臣与几国使臣,面对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有些回不过神来。
特别是南诏老臣子,见到是水芊鸢如同见了鬼一般,当年他们是亲眼瞧见水芊鸢断气封棺,如今,怎么又活过来了?诈死?
想到此,一阵胆寒,登时人人自危,怕十五年前噩梦般的血夜再次袭来。
楚慕瑾眼底有些深意,南诏有意思,前脚寻来失散的女儿,后脚,死去的长公主复活。
“南诏皇,朕有几个疑问,当年谁人都知长公主殒,如今突然复活,那么当年斩杀的朝臣岂不是白死?亦或是南诏皇,利用长公主诈死,除掉心腹大患?眼下长乐公主寻来,便是个好时机,把藏起来的长公主引出来?”楚慕瑾冷厉的话,让水澈脸色大变,可他丝毫不知道一般,继续说道:“对了,既然长乐公主是长公主的女儿,那为何是南诏帝的女儿?亦或是说你们两人所生?”
水卿衣闻言,蓦然睁大眼睛,看向水澈,等着他的回答。多么的希望这个让她有父爱感觉的水澈就是它的父皇,而不是令她生厌的楚南擎。
“雪临皇,这是朕的家务事,何须向你解释?”水澈盛怒,他如何作为都轮不到黄毛小子质疑!
楚慕瑾被水澈的话,驳得失了颜面,脸色铁青的说道:“南诏皇邀请我等参宴,却又未能履行国书所言,可知‘君无戏言’?”
楚慕瑾先前吃了水卿衣的瘪,受了令贵妃的威胁,如今,逮着了机会,便步步紧逼。
水卿衣暗自摇头,楚慕瑾越发不中看了,是上位者带给他的甜头,让他昏了头?问出如此逾越的话?
“雪临皇,当年谁都知娘亲身死,父皇用至宝血凝果替娘亲续命,虽然保住性命,但是却没有苏醒,只有一口气息,父皇耗尽心力,不曾放弃过医治娘亲,如今能醒来,也是上天被父皇的诚心打动。至于雪临皇说父皇用娘亲诈死来取奸佞邪臣的性命,未免太可笑,若真如此,父皇为何一夜悲白头?相信在座的大臣,都知晓父皇用情至深,以至于在娘亲没有任何生的希望,不顾世俗,决然的册封娘亲为后,那么本公主唤南诏帝父皇,不为过吧?反观雪临皇,自己国事都未处理好,倒是如同长舌妇一般,插手南诏国事,手未必伸太长?还是别有居心,刻意挑拨父皇与朝臣的关系,让我们起内讧?”水卿衣熟知水澈的性格不屑解释,但是必须要说清楚,否则会留下隐患。心下有些遗憾,水澈未能回答,可也在意料中不是?
众大臣对水卿衣的解释,脸色稍稍平缓,可听到后面的话,看向楚慕瑾的神色带着点探究,随后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愈发觉得是这么回事。楚慕瑾挑拨他们对皇上的不满,起了内乱,他们再趁机攻打南诏,想到此,皆是捏了一把冷汗,幸而长乐公主提醒。
“南宫浅妆——”楚慕瑾脸黑如墨,水卿衣生来就是他的克星,很有能耐激起他的怒火。
“错了,雪临皇,本公主是水卿衣,雪临皇的涵养素质,本公主算是见识了,也明白为何雪临国灾害不断,您有这心里插手南诏国事,不如解决洪城水灾,别到时候失了民心,抢来的位置没做牢靠,就被赶下位!”水卿衣言行大胆,丝毫没有顾虑,赤裸裸的把楚慕瑾篡位之事,挑在名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