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文见状,连忙起身走过去,两位同事也站了起来,大家都准备开工了。
打谷机嘈杂的声音又响起来。
一旁的林氏和王氏气得脸黑黑的,王氏阴沉着脸,扯着嗓子叫着什么,但都淹没在打谷机的声音里,根本听不见她说的什么,叫了有半分钟吧,终于发现过去这个十分听话的大儿子,根本不再听她的话了,也不再那么容易掌控了,王氏气得差点晕过去。
林氏连忙扶着王氏,在她耳边喊,先回去吧,太阳太晒了,别累着了。
王氏恨恨地看着李国荣,期望他回头看自己,期望他能跟着自己走,然而还是失望了,她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在林氏的搀扶下无奈地走了。
当然了,回去了自然是要找老爷子告状的,李光洪批头盖脑骂了她一顿,说她拎不清,国荣家里的双抢都没有搞完,你现在就要他到国民田里来帮忙,还跑到他田里去把正在做活的国荣叫出来,他怎么会愿意呢?更何况,农田里还有肖成文的同事帮忙,这个时候,主人家到别人家帮忙去了算怎么回事?
李光洪严厉地对着林氏说,晚上等国民回来,叫他请十天假,准备双抢。
“好,”林氏唯唯诺诺的回答,声音很小,“可是,请假可得扣好多的钱……”
李光洪眼睛一瞪,“扣了就扣了,这是你们自己家的农田!又想赚钱又想抢收,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是。”
老爷子发话了,林氏不敢不听,晚上就把当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了李国民,末了还发表一番感叹,“老爷子风向变了,他现在心向着那家子人了,往年叫你大哥过来帮忙,都没说过什么,就只是今年,自从妙真被退婚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李国民紧锁着眉头,每年搞双抢的时候他不肯请假,自然有很大部分原因是舍不得工资,还有就是双抢这么高强度的农活,他哪里受得了啊,他已经都多少年没下地干过农田了。
李国民不说话,林氏用手肘推了推他,“哎,你说,要不然我们等你大哥家忙完了再叫他过来帮忙,你这班还是照上?”
“这样也行。”
“那好,多上一天班就多一天工资,”林氏喜滋滋地想。
第二天一大早,李国民特意早起出门,没想到恰巧李光洪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一眼就瞟见了李国民,李光洪一见他身上的工作服,骂道,“叫你请假了,你自家田里的谷子是不是不要了?今天必须得下地抢收。还有德喜,玉红都给我下地去。”
在屋子里的林氏听到了,一脸苦相,李德喜和李玉红哀嚎,“什么?我们也要下田啊?不要啊,妈,我不要……”
“别吵了,小心你爷爷听到了,又要骂了,”林氏安慰道,“你们先到田里去,先看看,做做样子行不行?”
李德喜还要吵还要闹,可林氏也不敢违背老爷子,只说是一定要跟着下田的,至于到田里是干活还是玩,老爷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又不会跟着去,是吧?
林氏也只能这么安慰了,她们也知道下田是势在必行了,躲不掉了。
看来李光洪是来真的了。
林氏做了早饭,大家都随便吃了点,每人一把镰刀都下田,李德喜和李玉红哭丧着脸,别人都是弯腰割禾,她们俩就这么站在农田里都不像个干活的,惹得边上农田里的人在那里笑。大半个上午了,她们跟前的稻禾都没割几米。
林氏连忙低声喊,“爷爷来了,你们快!”
李德喜和李玉红一看,果然李光洪老远地走过来了,她们吓得赶紧弯下腰去装作辛苦劳作的样子。
当天晚上,李国民一家都累得瘫了,林氏对李国民提议说,要不然喊几个同事过来帮忙吧,李国民一听,哎,这个主意好,人多好办事。第二天,李国民就和李光洪说要到矿里去喊人回来帮忙,李光洪同意了。
没想到一整天过去了,直到晚上,李国民才回来,一问起,说是被主管看见了,不让他回来,又问起喊到同事帮忙没有,支支唔唔说不出来。
其实情况是,李国民确实是去了石膏矿喊人,但他平时小气人缘又差,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忙,都推说自己家里也要搞双抢拒绝了。于是他就一整天呆在石膏矿的休息室,睡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了才回来。
李光洪气得拿起了王氏的拐杖打过去,李国民的脚被打了好几下,跳着飞快地跑出去了,李光洪追了上去,骂道,“一家子老弱妇儒等着你回来干活,你倒好,在外面偷懒玩一天,你是人吗,你配当人吗?”
“别打,别打,唉哟,唉哟,疼死了,疼死了,”李国民虽然胖,但身体矫健,不一会就跑出去了。
李光洪追着打跑出了院子,拐杖指着他骂道,“明天你给我好好下田干活,要不然以后你都不要回来了!”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的,那边抢收已经完成了。
打下来的稻谷要摊在晒谷坪上晒几天,把谷子晒得又脆又黄,再用鼓风机把谷子里的灰和杂草吹掉,剩下的谷子放到谷仓里收好,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打成米了。
李妙真要到杨振家去帮忙,肖芳欲言又止,算了,让她去吧,反正外面传两人难听的话,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了,自家知道就好了。
杨振家的农田不多,只有二亩多点,李妙真还看到几个同村的男人在农田里帮忙,都是已经成了家,有了几个孩子的,大概是接收到了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