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台下,各个土垒豁口处不断有士卒涌出土垒,在陷马坑后方列好阵型,那不断涌出的人群中竟然还有着没穿铠甲的骑兵,见到这些人刘盛不禁望了眼柳瓶儿。
他凌晨起床时就有疑惑,这柳瓶儿去哪儿了?
因此前柳瓶儿晚上都是要给他暖榻的,昨夜与秦无殇深谈到凌晨,在他入睡的时候他没看到柳瓶儿,榻也是凉的,鸡鸣时分他起来时也没看到柳瓶儿,因为惦记着今日的战事,也没心思去寻找她,但之前听那邑落主所讲,正是柳瓶儿前去告知他们,让他们前来相助的。
想着,刘盛不禁愣愣的看着柳瓶儿,他在想,如此女子,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而此时,柳瓶儿也看了过来,见刘盛在看她,不禁对其笑了笑,但也未说话,她知道她家郎主心有疑惑,但因身份有差,她却不能诉说。
她近日来时常陪在刘盛身边很多事情都听到见到,听闻柔然要来攻打大营,敌强我弱。这个时候,她就不禁想到,若是部落的人都前来帮助郎主,说不定可以挡下柔然的进攻。
虽然这么想着,但也知道刘盛对这些胡人部落是有芥蒂的,虽然她不知这芥蒂是从何而来的,但她还是认为胡人可用,因为刘盛的母亲陈氏经常告诉她,胡人强者为尊,人人可为兵,虽也残暴,却也有感情。
这些事情,不禁令她升起一个念头,但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她的身份及地位,注定是不能参与议事的,就如同女子不可涉政一般,她唯有以她自身的办法去帮助刘盛。
虽然决定了,但她又不会骑马,只好让韩毅带着她去了飞烟军,找到了军营内唯一的女将李银屏,让李银屏连夜带着她前往拔那山南去游说各个部落。
在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游说下,其实也不用她多费口舌,因为柔然要发兵打过来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部落,柳瓶儿只需告诉胡人柔然今日就要打来了,胡人们也会来相助的,毕竟,柔然打过来的话,他们是跑不了的,正好柳瓶儿的到来让他们得知了这一个消息。
就此,他们紧急集结了大批人马前来支援,等他们赶来的时候,也是刘盛看到的那一幕。
虽然刘盛不知道详情,但对眼前的女子还是刮目相看,但他也未在其身上停留多久,因为,大战即将爆发,是他一生,不,是他两生以来最大的一战,也是最危险的一战。
而独孤鑫,因时常关注他的侄儿,他在今日凌晨便得知柔然南下的消息,他听闻之初很气愤,气愤刘盛竟未向他求援,但他来不及去责怪他的侄儿,他紧急召集了戌城各堡的将士想要前往支援,但奈何,唯有丘穆陵部落的人前来帮忙,剩下的几支小部落组成的堡军及尉迟幢的将士都不见其人。
因为这里是丘穆陵部的故乡,丘穆陵部的子民虽然也被离散,但也有不少人留在了此处,拔那山南更是不少,他们为了部落,也不得不来。
此事刘盛也是知道的,尉迟候头这军队的奸商就不提了,就说各个堡主,那是什么理由都有,各种各样的推辞,刘盛本想以土垒阻敌的,但丘穆陵部的到来和胡人们的支援,让刘盛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八阵图,如果他们没来的话,刘盛也只能让率领远程部队的孙磊和拓跋粟前去补阵了。
虽然阵补齐了,但刘盛心里也对那些堡主们起了杀心,因为没入兵营的胡人都来了,他们身为堡主都不来,听宣不听调?
但在那些堡主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在他们想来,我们又不是独孤部的兵,柔然人打了独孤部就会撤退,我们去帮忙不说什么捞不到不说,打人家柔然不是找事吗?人家一发狠举族来打,全给你突突了冤不冤啊?
就这样,他们都不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说白了就是没钱拿,如果刘盛去打别人他们肯定嗷嗷叫的要同去,因为可以抢掠,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尽情的发泄兽性。
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总归给刘盛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看着下方乱糟糟列阵的士卒们,刘盛不禁喃声说道:“呵,摆阵,岂是一句话的事?被那些电影害了啊,万人大阵,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摆好的啊!”
想着,刘盛不禁长叹一口气。
身旁的秦无殇见此,不禁转过身来,对刘盛笑道:“将军叹气是为何?”
听闻秦无殇的话,刘盛并未回头,看着下方不断涌出土垒的士卒,轻嘘道:“时不我待啊!哪怕是与我三日时间,待我派遣伯鸭前往平城求援也是好的。”
说着,刘盛不禁扭过来,对秦无殇说道:“击溃柔然先锋的战功可呈与朝廷?”
“已至平城,但朝堂争锋不止,未曾呈上!”秦无殇身子微欠回道。
刘盛自嘲一笑:“哼,争锋,呵,也罢,若今日生还,当一同请功,若我等败亡,要那军功也无用了!”
秦无殇笑了笑,说道:“有将军在,我等定胜!”
听闻此话,刘盛不禁摇头叹道:“何人能凭一己之力可左右战场那?我非神,此战,还须靠诸位将士!”说罢,刘盛又转过身去,看着下方的士卒。
秦无殇见此,也不再言语,一时间,观战台上寂静无声,唯有那令旗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戌城外,所有士卒都出了土垒,前方,有一面大黄旗被立在地上,一个瞭望塔正在被推往大旗下,见到此幕,刘盛大手一伸。
众位旗手见状,不禁挺直身子,他们知道,他们的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