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珺想起来那个武器铺小掌柜送的小匕首还在腿上绑着,并没被他们发现。于是李珺把两只脚转了转,艰难地从脚腿内侧拔出来,先把脚上的绳子割断,再用脚夹着把手上的绳子划开,悄悄从后面墙裂开来的地方爬了出去。
外面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李珺什么也顾不得,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地往前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面又几次回头把草再拨乱,不让他们发现自己踏过的痕迹。
直到跑到一棵离大路边已经不远的大树后面才蹲喘气,她咬着嘴,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这里还不够安全,李珺依然警觉地两边看着,一旦那老汉发现自己逃走,他们还是会追来的,自己没有马没有车跑不了多远。
李珺正这么想着,东边不远处来了一辆驴车,一个男子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吆喝着驴停下来。大概是尿急了,停在到路边解手。
厢兵营在海州城的西边,老汉带着她从营地离开没多远就到了破庙,这驴车往西边能带自己一程。李珺这么想着趁那男子不注意,便猫着腰摸到那驴车后面。车上有很多个竹筐都装满了菜。李珺迅速地把中间一个菜筐里的菜匀了一些在别的里面,然后躲了进去,用大菜叶子盖住。
很快,男子回来甩了鞭子,那老驴昂了一声却没有动起来。
“怎么跑不动了?”他奇怪地问。
李珺在翠绿色地菜叶子下面屏住呼吸。
还好驴蹄子打打了几声又跑了起来,男子没发现异常驾着驴车继续往前走了。
李珺透过竹篓洞往外瞧,果然不过驶过了几个路口就到了营地大门,暗红地大旗像胜利的曙光在向李珺招手。
她正琢磨怎么出来。后面突然传来了疾步地马蹄声,还不止一匹马。驴车也突然停了下来了。
“哟,差点跑过了。”赶车人吆着驴掉头,李珺被转到了后面,那些看不到的骑马人仿佛也到了近前,驴也被惊得昂起了蹄子,车上的菜篓子连同李珺瞬间都滑出了车,翻倒在地李。
赶驴人转身惊呼“你是谁,为什么躲在我的车上!”
李珺狼狈地连忙爬出来,恨不得有隐身术,消失在这里。
“云谦!”好熟悉的声音。
李珺抬头一看,是平安!还有李管事!已经走到营地正门口的任渲,骑在他黑色的马上,疑惑地看着李珺。
“平小爷……”竟然又遇见了,但是她竟然以这样的面目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只得尴尬地朝他们笑笑。
赶驴人可不管这些,“你看,你看我的菜!”他抓着李珺要她赔偿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菜。
李珺低着头向他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废话,我的菜怎么办!都是要送到官营里去的,误了事我要被罚板子的!”男子指着厢兵营。
平时紧闭的大门此刻突然吱吱呀呀开了下来,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戎装的将军,都朝着任渲迎过去。墙头上还整齐地站立了好些拿着赵国旗帜的士兵,看起来很隆重的一个欢迎仪式。
任渲一改以往的臭脸,笑着与他们攀谈,进了大营。李管事也带人跟了过去。
只留平安一人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寻亲戚了?”
李珺还被赶车人拽着,菜叶子顶在头上,比那大街上要饭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送菜的赶车人见李珺跟厢兵营里似乎认识,怒斥地声音小了些,只哭诉道“这位小爷,您可瞧见了,小的送的菜都是被他给弄撒的。”
“知道了,你先别吵。”平安不耐烦地回道。
“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李珺嗫嚅。
平安没明白“这里?大营里?”
李珺点点头“这说来话长……”
“这位小爷,那小的菜怎么办?”赶车人畏畏缩缩地继续问。
“自然有人收,你该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平安大手一挥。
“是,是有爷这话,小的就放心了。”赶车人这才不再继续纠缠李珺,把地上的菜篓子捡了从兵营小门赶了进去。
李珺从来没觉得平安的形象这么光辉高大,就这么呆呆地跟着进去了。
李珺这才简要地把自己下船以后的经历简单地告诉了平安。
“那你怎么不早说!也不至于差点被卖了做男宠!”平安臭她
李珺也没有心思回嘴,任由他说骂。
“那老汉和他的同伙也是胆大包天的,你放心,等我告诉爷帮你报仇!”
李珺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不用了!原来任爷认识这厢兵营里的人?”
平安愣了一下“算是吧。”
李珺突然眼含热泪地跪下求道“先前欠几位爷的恩情已经无以为报,在下恳求平小爷帮在下找寻亲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行了你快起来,你要找谁,跟我进去就是!”平安被李珺弄的一时不知所措。
“多谢!多谢!”
厢兵营里很大,车粼马萧皆是肃穆之色。除了他们,那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穿着营兵的服制,背弓携剑。李珺不敢多看,只低了头跟着平安进了一间营房。
平安也算是热心,很快便帮李珺打听来了消息。但是这次依然不是好消息。
年初杭州府是发配来一批人,犯人是姓方的,而且年纪有些大,看起来不像是她要找的人。
李珺满怀的期望彻底落空,难道舅舅沈况没有到这里来?可是杭州府衙门里面是这么判的啊?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