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茶房,李珺现泡了一壶武夷嫩芽给李管事端过去。谁知管事已经不在那里,钟胖子来换了班,他懒洋洋地不停地打着呵欠。李珺给他沏了一碗,茶香四溢。
“这茶味道不错啊!”钟胖子砸吧着嘴。
“对,是驿站里的好心的客商赠的,不错的武夷茶。”李珺介绍。
“老钟不识茶,但是这个味道确实好,有回味。”
李珺知道这茶不但饮时甘馨可口,还兼具绿茶的醇味。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浪费,耽搁久了味道就要减半。
便一刻不停又端着去内院,因怕茶碗翻了走得小心翼翼,到李管事房门口,听见里面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说?”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这次朝廷内外动静都不小,那我们再等一日就出发吧,争取早点回去。”李管事的声音很低。
“好,希望爷一切顺利,不要受这些无妄之灾。”
李珺迟疑了一下,停在窗檐边,是在说任渲吗?他自从浦马沟那里出来都现在,他一直在静养,难道又严重了?
李珺有些惶恐地悄悄往后退去,毕竟寄人篱下,她也不想被人说在背后听墙角。只是刚退到一半,转身看到对面长廊里,平安正往这边走来,她只得装作来的样子。
“你端的什么?”平安老远地道。
“刚才去给李管事沏茶,钟大哥说他已经回来了,我怕茶凉了,就送过来。”李珺解释。
房中李管事可能是听到声音,从窗口探出头来:“你们来啦?”
“是。”平安和李珺一起进来屋子。
屋内的太师椅上已经空了,除了李管事并没有人坐在屋内。
李珺把茶碗都倒满,平安咕嘟咕嘟当水一样喝了,李管事倒是喝出不一样来了,赞这茶好。李珺心中愈发想要还一还这人情,只是苦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暂时搁着。
“午后咱们要先搬东西一部分东西上船。”
“现在就走吗?”李珺同平安都惊讶地问。
李管事摇摇头:“只是部分人整理先行出发了。”
平安直接挪到李管事面前:“为什么?爷……”
李管事伸手示意他莫要再问:“现在情况有变,钟保会带其他人先走,我们再等一等。你若这几天没事去爷面前伺候着。”
“我去?好!”平安显然还是不太明白李管事的意思,但还是依言去了。
果然,晌午过后,钟保便指挥着众人开始把东西搬运上船,李珺也主动来帮忙。
众人正忙得不亦乐乎,
船下突然来了两个身着朱衣,头戴官帽的差吏,各自胸前都写着一个税字。他们还爬到各家船上翻看着装载的货物。
旁边的船老大告诉他们这两个是码头的税官,但凡从这里上船运送货物的客商都要交过往的税款,要不然就要被扣押货物。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李珺他们在装载的船上。
“做什么?”钟保大着嗓门问道。
“起开。”一个税官趾高气昂地说道。“里面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没有什么的官爷。”钟保示意李珺去喊李管事。
“到底装得是什么从这里过的税款难道想逃了?凡匿税者,笞四十,扣存货。”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到处敲敲听听。
甲板上他们才拖上去,正是装着从浦马沟押过来的几人的车厢。因为听到了声音,里面的人在里面砰砰地发出了声响。
“难道是私藏的活物?”两个税吏语调微扬。说着就要上前去掀那盖布。
钟保一步挡在面前,手上紧握着把。
“怎么着?还想阻抗执法?”
“二位差爷!”还好李管事及时赶到,他陪着笑脸道:“咱们确实没带什么货物,来来来,到里面先喝杯茶。”
接着不由分说就他们往船舱里引。
二人不知为何,态度也转了一个弯,笑嘻嘻地跟着李管事进去了,嘴里还骂骂咧咧:“早点干嘛了!”
李珺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个税吏竟然仓皇失措地跑出来,一面向钟保他们道歉打招呼,一面头也不敢回地下船走了。
李珺奇怪的很,被打了吗?脸色并没有伤的样子,李管事也不是那么暴力的人啊?
“这帮兔崽子,敲财敲到我们头上来了。”钟保鄙夷道。
“还是管事厉害。”李珺赞道。
可待那些人走了,李管事似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快些把人都押到船舱里去吧。”
“知道了!”钟保招呼其他人过来帮忙,继续忙起来。
李珺照料的马匹,一半都上了船,她也清闲了不少。
路过大厅时,那蝴蝶儿风筝还挂在那,并没有人去取。掌柜迎面端了果盘不知道要送到哪间客房去。
李珺突然想起在来时路边采山果做的果茶还有两瓶,做给那茶商的回礼最好不过。
于是,凭着记忆又去了那间客房。
还好那洪虚礼还在,正在厅内与那老者商量什么事情,旁边还有个妇人带着一个总角小儿。小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在闹着,被洪虚礼训斥了几句。
老者先瞧见门口的李珺:“这不是那个识茶的小哥吗?”
李珺不好意思地向他们行礼:“老先生您谬赞了。”
“小兄弟又有什么事吗?”洪虚礼问。
李珺拿出果茶:“也没什么大事,吃了先生的茶,不好意思,送些我自制的果茶给你们尝尝,希望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