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那宋雪阳被贬出了禁军,赵兴宝虽然未被重罚,但是圣上宣布停了他协助政事,只委派了他去翰林史馆,督看编年史,这也是变相的处罚了。
一时没了这么个时常在面前献宝说话的人,高圊卓不免也有些失落,叫高士林去慰问了几次。
却听说原来太学里的夫子也到了那里,再加上之前认识的一些大人们,所以那史馆里还算熟悉。
“太学里的夫子?是哪一位?”李珺好奇地问。
“就是后来那怪夫子司马晋文。”高士林提醒。
“司马夫子?”
“是啊,他在史集编著上颇有见解。”
“是了,司马夫子其实很有才能。”
“不过话说回来,这兴宝如今落势。东宫事务都是平王处理了……”高士林啧啧嘴。
“那是不是皇上更加中意平王继承皇位了?”李珺小声问道。
“应该是吧。”
这话说到赵德丞这里,高圊卓也凑了过来。
“那郡主岂不是要做皇后了?”李珺笑问。
高圊卓脸上浮着红晕:“还没有的事情呢!姐姐别瞎说!德丞哥哥现下更忙得连见我都没功夫了,不若姐姐今儿陪我去送些好吃的给他?”
“这,不妥吧?”
“紫宸殿咱们又不是头一回去了,没事的!”高圊卓不依。
紫宸殿内,赵德丞果然还在。
见她们两人去了,有些意外地便放下了手上的折子,道:“这是特意来找本王的?”
“是啊,德丞哥哥好久不来陪圊卓玩了。”高圊卓嘟着嘴喊道。
赵德丞指着案上成堆的折子,无奈道:“你瞧,本王也没有办法。”
“就算你没时间来,也不能总这么坐在,总要休息休息啊!”高圊卓语气里满是关爱。
李珺只当自己是陪着端食盒的,默不作声。
但是赵德丞却并没有忽视她,突然开问道:“对了,今日朝上有一位薛大人听说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哪一位大人?”李珺好奇,她并不认识什么朝廷官员。
“是姓薛的。”
“什么薛大人?”高圊卓也很奇怪。
赵德丞解释:“就是之前你在城郊差点被贼匪掠走,逃到城郊茶馆收留你的那位。”
“原来是他?”李珺终于记起来,那位好心的薛大人:“确实是救命恩人。”
“他原是宁国县知州,如今三年任期满了现下调到京里来了。”
“啊,宁国县。”李珺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跟着外公去过这么个地方,这么巧……
“那是什么地方?”高圊卓并不认识。
“在淮南西路上。”赵德丞道。
“听说那里有山有水,只是容易水患。”李珺回忆。
“对,现在已经治理好了,在周围四处旱灾、水灾、地动的时候,那里因为重修了河圩,治理有方,现在也算得上是鱼米之乡了。所以皇上今日还亲赐封了万春圩的名号。
薛大人做为地方的父母官,自然功不可没,提了品阶,也算是最近的好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这是外公帮自己积下的福报,李珺心道。
若论说起来,之前印禅大师帮自己解的签底——守的云开见月明,也是灵验了,父亲平安、舅舅亦安好。
不过,说起来,父亲得救还在世的消息,上一回在明月楼回去时说这事儿,却又因赵兴宝的事情急赶着回了宫里。李珺还没有时间回去告诉王馥如她们。
于是,她盘算着再同皇后告假,谁知那边李府上却已经递了信儿来——王馥如生了。
李珺拿着那信愣了半晌,不知是喜是悲。
“府上出事了?”高圊卓问。
“不,是我那后母生了。”
“你那后母?”高圊卓问。
“是。”
“生了个什么?”
“说是儿子。”
“那这可得恭喜你,得了一位兄弟。不过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后母有了?”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李珺没有过多解释,算算日子差不多是该生了,
“你这后母也不容易,一人怀着生了,当时怎么没跟着一道去任上?”
“父亲大概怕她吃苦。”李珺隐去原由,不过也幸好没去。
高圊卓点点头:“还好在家里生了,若是在邕州旱灾、民乱,你父亲又事务繁忙,恐怕也没在家里照顾周全。”
“正是这个理儿。”李珺附和。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马上便走!正好之前父亲来的信报了平安,还没功夫回去告诉她们。”
高圊卓点点头,又去同皇后娘娘说了一声,谁知娘娘竟然还赏赐了长命锁。
“这么怎么好意思?”李珺推脱。
“拿着吧。好歹你长日同我们待在坤宁殿里,家里也没怎么照顾到。”
“多谢娘娘、郡主。”李珺道。
“我还让夙辰准备了些滋补之物。”高圊卓道。
“不用麻烦了,家里定然也准备着,有了这长命锁,已经是恩赐了。”李珺感激道。
高圊卓这才作罢。
李府西院,难得如此热闹。除了老夫人、谢氏、沙氏、还有李氏带着陆玲珑也在。
众人都围着奶娘手中抱着的襁褓。襁褓里不时发出一两句啼哭的声音,那奶娘轻柔地哄着。
“是又饿了吗?”本来半靠在塌上的王馥茹问道,那声音听着无力但是满是关怀。
“回夫人,刚喂了还没多会呢,可能是困了。”奶娘回道。
“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