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馥如大概也得了信儿,匆匆地赶了过来,见李珺正在小佛堂里跪着,也没好说什么,又悄悄儿退了出去。
等沙氏等人走了,这才又走过来问道:“你,人没什么事儿吧?”
她今日穿了件玉兰花绣的外衣,白色紫色相间,衬得她的肤色白皙红润,看上去倒似少女一般,只可惜自甘在这李府里守着岁月。
李珺跪了半日,膝盖早已麻木了,只随意地点了点头。
王馥如干脆也跪坐在李珺一旁的蒲团上,犹豫了一会儿道:
“按理说,我没甚资格多说你什么。”
李珺惊讶于她的直白。
“但是,你这会的事情确实是闹大了,如今不仅这李府上下,听说这整个京城的贵人府上都知道你这事儿。之前张家同咱们商议着亲事,外面还来了好些媒人要给你说亲,你二伯母她们还羡慕得很。”
李珺自己竟然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受欢迎。
王馥如见她没有反驳,又道:“可是现下,你二伯母说,那些留了帖子的媒婆再也没有登门,那张家竟然也说不再议这亲事了。”
“那不是很好!”李珺是不在乎的。
“什么?你竟不难过?”王馥如疑惑。
李珺被念叨烦了,但又不好直接说了,只道:“也不是,这些珺儿都知道了,事情已经如此,不会再犯了。”
“你知道就好。”王馥如这才止了嘴,又去陪着老夫人念了一会儿经。
老夫人也许是今日精神废多了,只用了一碗粥,就早早歇下了。
李珊和陆玲珑散了学也赶过来,担心地拉着李珺上下打量,见她果然没事,这才放心。
“姐姐可知张家来人的事?”陆玲珑试探地问。
李珺点点头。
“那张家不识货,就因为姐姐是辛女,竟然亲也不结了。不过那张公子人挺好的,怎么也是这么薄情之人!”
李珊安慰她,说完轻叹了一声。
“应该不关他的事情。”李珺替张允辩解,之前托他想法子回绝,他也没立刻办到,说明那张家根本不在意他的意见。现在张家来断了结亲,定是因为昨日的事情。
“不过,我本来也就并不喜欢那张公子,能不结亲再好不过了。”
“啊,为什么?”陆玲珑想不通。
“这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李珺坦然。
“不结就不结!”李珊忽然气愤地说道:“爹爹说,那张总兵想当什么使朝中反对声势很强。我爹爹还有大伯这几日都被弄得焦头烂额,也没有起色。听说还是竟是梵梵她表舅带头以死相逼搅的局。”
“就是那日刘梵玉姐姐?”陆玲珑问道、
“是啊,也没有第二个梵梵了。”
“张家的事儿是怎么回事?”李珺也好奇道。
“嘘,”李珊把两人都拖到一边,低声道:“那张总兵仗着张贵妃在宫中得宠,想谋一个朝中重要的职位,本来父亲说咱们两家既然是要结亲的,让大伯在朝里站在他边能帮就帮了,但是现在你看这张家先落井下石,那咱们家干嘛还要帮他!哼!”
朝廷的事情怎么会如同李珊讲得那么简单,想帮就帮,不帮就不帮?
李珺在这京城里待了一阵子自然也知道,那张贵妃同豫王靠的不是张家,而是当朝首辅谢相,李家同谢家有亲,自然也是站在谢家这一边的,所以之前张李两家结亲自然是好上加好的事情。
不过,自己这突然传出了这些事情,但凡有些门楣的贵人家都不会希望娶这样的媳妇儿。张家回绝还是情有可原的,李家在政事上若也这么断绝来往,不仅会得罪张家、张贵妃,谢相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但是这事总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谁知,李珺在宗荣堂里面壁思过了几日,正百无聊赖到极点的时候,老夫人突然宣布她病倒了。
为什么说是宣布,因为李珺前一天还看见老夫人好端端地在小佛堂同王馥如说话。第二日李珺同王馥如才走到宗荣堂门口,郑妈妈就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李珺自然不能再待在小佛堂里。
“三小姐,老夫人让您就在一乐居里安心练习绣艺。”郑妈妈转告。
“姑母可要紧?”王馥如担心地问。
“老夫人昨日突然跌倒,大夫说还挺严重的。”郑妈妈有些支支吾吾的。
“什么?什么时候跌倒的,我们昨个晚上走得时候,老夫人还好好的!”王馥如不敢相信。
“三夫人,借一步说话。”郑妈妈让王馥如走到另一边。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些什么,王馥如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是这样,馥如知道了,那麻烦郑妈妈好好照顾姑母,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就喊一声。”
“好。”郑妈妈点点头:“老奴会转告的。”
“珺儿,我们改日再来吧。”王馥如转身对李珺说道。
“老夫人,果真生病了吗?”李珺这一句话问得王馥如顿时停下脚步。
“当然是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你没有听郑妈妈说吗?”
“哦?”
“不要多问了,先回去再说吧。”
李珺本来就巴不得不要再来,但是这老夫人的病还是有些奇怪。
第二日,宗荣堂里传来的消息就更不好了,老夫人昏迷不醒,恐怕不太好了。
大伯李茂昆、二伯李茂昌、并李珉都一起请了假在家侍疾。
外面似乎也有上门来探病的,但是都被婉拒了。
王馥如每日去大厨房里亲自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