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着,李珺袖子里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正要下定决心抬手拿面纱。
一个玄色背影突然走到跟前道“历来琴技高超之人都有些古怪的才情,若真的把那才情去了,神秘感消失,反而觉得没有那么美好了。”
是赵德丞。
“是”高士林在后面附和道。
“德丞哥哥,你们俩怎么都帮着她”高圊卓生气地冲到李珺面前,干脆直接上手一把拽下李珺脸上的面纱。
“哎呀,不是红莺姑娘”
“珺妹妹”李珊等人也惊讶地喊道。
“怎么会是珺姐姐”陆玲珑不可置信地附和道。
看台席上也传来了一阵低呼和议论之声。
李珺虽然已经做好了必然是要暴露的准备,但是也没想到高圊卓的小姐脾气说来就来,猝不及防地被摘掉了面纱,只低着头,侧过脸去。
“哎呀,”高圊卓似笑非笑地惊叫道“怎么辛女变成了李三小姐”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皱着眉头问道。
“皇上,那李三小姐竟然伪装作奉花坊的辛女。”高圊卓气愤地回道。
“皇上面前也敢弄虚作假给本宫拿下”曹皇后第一个恼怒。
李珺一言也未辩解,一旁的侍卫就要蛮横地冲上来拿她。
“慢着,”开口地还是赵德丞。
李珺见他眼中也是震惊的表情,但却执意挡在她面前“今日毕竟是郡主的及笄礼,这辛女的真假还是待礼毕之后再说吧,没有必要今日弄出什么不吉利的事情来。”
“德丞说得在理。”那高将军也跟着打圆场。
今日来了这么多贵客,若传出去什么不好的事情对高圊卓的名声也不好听。他们自然不希望及笄宴成了花坊琴女的闹会。
这边赵德丞又走到贤帝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贤帝朝李珺瞧了一眼,道“既然如此,先拘起来再说吧”
“是”一旁的侍卫押着李珺正准备下去。
旁边赵兴宝一脸担心地跟着押李珺的队伍喊道“云,三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冤屈若有一定要说不出来”
李珺朝他感激地回以一笑。
很快,她被关押在了一间暗室之中,暗室四面的窗户紧闭着,光线微弱,依稀能辨别里面有一张桌子和条凳,靠墙边还摆放着一座香案。
整个屋子里灰蒙蒙的。李珺捂着口鼻轻咳了几声才适应。
外面咿咿呀呀,响起那秦胜班吹拉弹唱地声音,看来这里离得也并不远。
一曲终来一曲上,可悲、可笑皆是一梦,曲终人散不过尔尔。
李珺顿觉累了,用袖子拂了拂那香案前的蒲团,跪坐在上面思索。
自己会被关到刑部大牢里去受到杖责之刑吗
原来一国之君的的威严确实能左右尔等小民的生死。李珺并不害怕,但却有些不服气。
突然,靠北的窗子被打开,迎着刺目的白光,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跳了进来。难道是来处决自己的她有些惊慌地往后团缩。
不对,若是杀她的不用跳窗进来。李珺待看清了来人,正是赵德丞。
“赵大人”
李珺这才准备起身,但是可能是跪坐的时间长了,一下又歪倒在那蒲团上。
“你没事吧”赵德丞几步走到她旁边问道。
“小女无碍”李珺忍着腿上的酸疼道。
赵德丞伸手小心地把她扶了起来。
两人这样近的面对面站着,似乎靠得太近了一些,李珺有些窘迫,后退了两步道“多谢赵大人您怎么会来”
赵德丞待她站稳才收了手,严肃地问道“你果然是辛女”
李珺点点头“您不是已经看到了。”
“那奉花坊的红莺是怎么回事,上回她明明当场摘了面纱示众。”赵德丞是亲眼所见。
“因为我同她换了位子,藏在琴案下面。”李珺解释。
“为什么”赵德丞不解“你为什么会是辛女”
李珺便把高士林怂恿她帮奉花坊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本就不想再出来,但是皇后下了懿旨要辛女必须参加高郡主的及笄宴。红莺又确实弹不来,总不能见死不救。”
赵德丞摇摇头冷笑道“你们还真是儿戏,把京城里的这些权贵都当做酒囊饭袋了”
李珺低着头,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那你此刻预备怎么办”赵德丞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珺苦笑。
“不知道那还敢来”赵德丞咄咄逼人地责问。
李珺被质问得无言以对,良久半蹲身行了一礼道“不管如何,多谢赵大人。”
“谢我什么”赵德丞望着她。
“谢大人让皇上暂缓处置小女。”
“我并不能左右皇上什么。”赵德丞叹了一口气。“今日这场合,圊卓不懂事,士林竟然也这么不懂事”
“高兄也是好心吧。”李珺知道高士林也不希望这样。。
“你竟然还帮他说话,那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因为小女也不知道。”李珺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弄虚作假皇后娘娘说的。”
“你不是辛女吗”赵德丞问。
“是。”
“那你谈何弄虚作假”
“这”李珺竟然被他问住了。“那就是上回弄虚作假了。”
“那应该是那红莺弄虚作假啊”赵德丞又反驳。
“不是,她帮我替了这身份,并不是她作假,是我的错。”李珺道。
赵德丞看她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衣,脸色苍白,只唇上一点樱红。弱不禁风地仿佛一阵风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