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确实又不放心地去了叶夫子的药圃,本来想让他给自己把把脉,但是又怕他识破自己的身份,只问了几句关于几句解百毒的药有哪些,心想实在不行就等到赵德丞给自己解药的时候,自己仔细辨别一下那解药的成分,不就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了?
可惜他如今并不在太学里了。
第二日,有律法课。众人对即将到来的新夫子议论纷纷。
“李珉当了状元自然就不一样了。”上舍资历最老的杨鹏展道。
“杨大哥,他以前是什么样的啊?”其他生员好奇地问道。
“他先时只是在家中请了先生教的,后来他父亲做了尚书大人,才进了太学。但是他在太学时并没有考中,成亲之后,应该是在家中苦读了吧。”
“有了美娇娘,还能中状元,果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啊!”高士林笑道。
“你跟他熟吗?”另一位生员问杨鹏展。
“认识而已吧,他不怎么跟我们来往的。”杨鹏展说话的意味有些自嘲。
“好了,大家不要再说了,夫子来了。”张允道。
“哟,还没做新女婿,就对维护起大舅子来了!”杨鹏展讽刺道。
“什么新女婿?”大家都八卦起来。
张允脸红地斥责道:“杨鹏展请你不要胡编乱造,谁是新女婿?谁是大舅子?”
杨鹏展说话喜欢图一时最快,见张允发了火,又偃了声息:“不说就不说。”
但是仍然有好奇地盯着他私下里问:“杨大哥,到底什么情况?张允与李家结亲了?”
“我也只是听说李家一直在巴结张家,想与张家结秦晋之好,但是张家有贵人在宫里,还不甚瞧得起李家,现在李家又出了一个状元,张家又递了绿枝……”
李珺听得不仔细,正在这时,门口闪进来一个绿色的身影。
正是新夫子李珉,他穿着官服,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但也不失风度,与儿时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
众生员们都热闹地起着哄,有的大喊着李珉的名字,有的则很崇拜地向他问一些科举考试中的问题,这一堂课显然是没那么容易按照律法来上了。
李珉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氛围,很有耐心地为大家答疑解惑,但言行举止里面都透露出了一定的优越感。
李珺认真的看着他,虽然他的目光偶尔也能扫过她,但是他显然是不认识她的。
张允竟然一反常态地也加入了询问的大军。
高士林咂咂嘴,悠闲地靠在桌案上,看着这些积极的监生们:“果然,状元郎就是吃香啊。等我们也考个状元郎,等着京城各户榜下捉婿也不错啊!哈哈!”
李珺想了好久,也没有踏出去跟李珉说话的那一步。
或许,李家已经忘了她吧。她也并不想与李家人有多瓜葛,算了。
但是,自上一次被任渲识破身份,这太学也不能再长久待下去了,得赶紧找寻到父亲才行。
李珺有意无意地问了高士林等人关于李家的事情。除了常居于京城的大哥、大伯一家有所了解,李家其他人,他们所知不多。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一转眼太学里也入了秋,落叶婆娑起舞,偶尔有白衣的监生行走其间,倒像是一幅恬静、优美的画卷。
李珺从刚从学馆里面出来,迎面遇见行色匆匆的叶夫子。他今天没穿官袍,也是一袭白衣,乍一看差点以为是哪个监生。
“云谦,张允在哪里?”
李珺回头望了一眼馆内:“未曾看到,大概已经回去了吧。夫子有什么事吗?”
叶夫子道:“那你代为转告一声,后日辰时,在书院门口等为师。”
“后日?”李珺重复了一遍。
“对,有一些事要找他帮忙,对了,你也来吧?我看你二人倒还稳重些。”他临走又叮嘱:“不要忘了!”
“好。”李珺点点头,疑惑到底要去做什么?
到了斋舍,张允果然在那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高士林与周贺在旁边,不知又在捣鼓什么玩意儿。
见李珺去了来了,只招手喊她过去。
“吱吱……”
李珺好奇地问:“什么声音?”
“他们在玩蟋蟀呢。”张允无奈地回答。
“张兄在看什么书?”
“哦,就是之前很多监生追捧的《漱亭集》。”
“士林兄买回来的那本?”
“他好东西多了也不看。”张允瞄了一眼玩兴正浓的二人。
“对了,叶夫子找我们后日去帮他做什么事儿呢。”李珺把叶夫子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张允略点点头,“夫子前两天提了一句。”
原来他早知道了。
“张兄知道是什么事吗?”李珺问。
高士林突然从后面走过来,用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枉小小谦还是个读书人,后日是孔大圣人的生祭你竟然不知道?”
李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脸疑惑地盯着他们:“所以呢?我只知道后日是仲秋。”
“仲秋过后皇上要去孔庙祭拜,夫子喊我们去帮忙准备。”张允解释道。
“皇上?!”李珺惊讶地合不拢嘴。
“是啊,我们大赵国的皇上可是一代明君。”高士林笑眯眯地介绍。
“那,那我们去了能见到吗?”李珺隐隐地有一些小激动。
“我们只是去帮忙布置。”张允似乎想打消掉她这个白日梦。
“说不定可以哦。”高士林笑道:“因为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