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连着忙了这么些天,傍晚,司马晋文特意提前让李珺结束先去用膳。结果到了膳堂根本没有几个人。
高士林他们应该还在练习,自己现在回斋舍也没有人。李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古籍斋。
因她学这修补手艺,正好到了一个兴趣浓厚、又小有成就感的时候。这两天手中补着的是一本很重要的《先陵国图志》,其中讲述的先陵国墓葬法让人觉得神秘而又有趣。
遂李珺决定再回书斋,把那先陵志多补一会儿,明日也好安心地看比赛。
古籍斋里已经亮起了昏黄的油灯,李珺指扣门扉:夫子想来也会大吃一惊吧!
但是司马夫子仿佛没有听到敲门声,无人回应。
“夫子!”李珺一边推开门一边喊着。
油灯旁空无一人,只有一本翻开的书孤零零地躺在油灯小几上。
夫子也休息了?李珺猜测。
之前,为了节省时间曾经让小童送饭过来,但是后来司马夫子说长时间坐在这里不动也不好,所以还是跑几步去膳堂吧!
李珺走到书架后面那一方小几旁,这里是她修补图书的地方。
她点好油灯,盘腿坐下。面前黑色封皮的《先陵国图志》整齐地放在一旁,她找到先前翻到的地方,一边看一边继续补起来。
其中有一页的内容很有意思,说到了先陵国的人最崇敬的动物是蛇。他们喜欢在身上、自己的棺木上都要画上蛇的图案,而且棺木并不埋在土中,是放在悬崖边的洞穴中。那里才是最接近先灵灵魂的地方,会被他们守护,与他们心意相通。
这让李珺想到了外公之前说过的獞人,他们好像也很喜欢蛇,只是他们还有一个怪癖,会把牙齿最为定亲定情之物赠与对方。
突然窗口刮来一阵大风,把油灯给吹灭了。周围静悄悄地,还真有一些吓人呢。
李珺拍拍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不过司马夫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她这么想着起身又走到门口张望。
风真的很大,把她的袖筒都吹得鼓鼓的。
刚才屋子里亮着灯没发现,怎么对面的学心斋好似有人影晃动,难道是谁这么晚还来借阅书籍?
李珺下了楼到了那学心斋门口,发现里面不止有人且不止一人,有细碎的说话的声音。
李珺忍着好奇的心,悄悄走到那窗下。
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依稀能辨出有三个人。
最靠近自己这边坐着的正是司马夫子,那衣衫与白天一样。对面站着的是一名高瘦的黑衣男子。
正座上坐着的人李珺倒是瞧不太清楚。
“先生说的是那姓左的?”座上的那人询问道。
这声音?是赵德丞!李珺眼睛慢慢适应这黑暗地光线后,看那座上之人的抬手风度都很像。
他们聚在这一处做什么?那旁边那个黑衣男子应该就是马延,难怪看着也很熟悉。
“是,世子只要提防他便可。”
“好。”
看起来都很严肃的样子。
李珺紧靠着墙壁半蹲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走,突然一阵夜风袭来,丝丝凉意让她的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幸好自己及时用手捂住,才没发出大的动静来。
只是,这么一会儿里面怎么没有声音了?李珺又竖起耳朵听听,确实没有了。
走了吗?她慢慢站起身来再看。
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像钳子一样的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从原地拉了起来,带进了那黑暗的屋子里。
李珺顿时觉得脖子、肩膀都要断了。
“什么人?”李珺听到司马夫子惊恐地问道。
不好,被发现了!
这时她的衣领又被那力量拎起来,勒到无法呼吸,她痛苦地咳着,抓着她的正是马延。
“爷。”马延的声音就像是寒冬中的冰水。
借着微弱的光线,李珺仿佛看到赵德丞的眉头诧异地蹙到了一起。
“云谦?”司马晋文也惊讶地看过来。
“夫子,我……”微弱的光映衬着李珺痛苦的表情。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里?”司马晋文很惊讶。
“学生想回来再修补一些,省得明天又落下一堆。”李珺艰难地回答。
“哎你……”司马晋文叹道。
“先把她放下来。”赵德丞突然开口,只是那声音听着平静,却少了一丝温和。
但多亏了这么一句话,马延才松了手。
“咳咳。”李珺感觉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空气瞬间流畅。
司马晋文走到李珺面前,扶她起来。
马延还虎视眈眈地盯着。
一旁的赵德丞突然道:“先生您先走吧。”
“那,云谦?”司马晋文的意思很明显,想把李珺一起带走。
“先生,先走!”赵德丞用低而重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李珺突然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严厉起来竟比梅夫子还要让人觉得害怕。这还是自己平时认识的“赵夫子”吗?而且很明显他和司马晋文是熟悉的,且那司马晋文是怕他的。
马延在一旁已经做出了请的姿势,司马晋文犹豫了一下,又瞥了李珺一眼,叹了一口气,只得跟了出去。
屋子里本来就黑漆漆的,人少了以后更显得清冷。
李珺暗暗地缓着气息。
赵德丞缓缓走过来,想要扶起李珺,但是她害怕地让开,自己爬了起来。
“马延没弄伤你把?”他终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