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李珺费力地爬了起来去解了那道袍,刚刚躲在门后换好。
突然闻得,院中传来一丝轻微的脚步声,李珺迟疑地屏气竖起耳朵再听,又没有了。
是鬼吗?
李珺不禁想起小时候听外婆讲过的灵怪故事,破庙里不会有什么怨灵出现吧?她下意识把白色道袍裹紧,又用那试题彩条蒙在脸上。
不,是人!面前的木门慢慢被推开,进来的人穿着官靴。难道是官府巡山之人?
李珺又欣喜又害怕:自己现下这么狼狈,这么奇怪……她蜷缩在门后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突然那门被猛地拉开,李珺只觉眼前一亮,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
“何人?”来人厉声问道。
“这声音?”李珺落下袖子望去,两人同时愣住,来人竟然是任渲!
他手中还紧紧地握着刀柄,看到李珺的半张脸之后,那原本充满着杀气严肃的神情也转为惊讶。
任渲不是在宫里当差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好歹是认识的人。李珺正想开口问话,一个你字还没有问出口,任渲又突然警觉地看向外面。
又有人来了吗?
“做什……”李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拉起她就往正中的道君石像走去。
见李珺不太配合,他干脆把她扛起来,三两步跳到了道君石像的后面,才把她背靠着石像放下。
大概是发现她那长长的道袍还拖在外面,任渲细心地收起来,最后同样在她身旁蹲下。
“你做什么?!”李珺低声责问。
任渲还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并不回答,转头示意她安静。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这雨下得还真是大啊!”吱呀,本来半闭着的大门又被推开。
这声音是高士林!李珺忍不住想要张口去喊他,但是她一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穿了一身女装道袍,旁边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任渲,这说也说不清了。
正这么想着,又有一个声音说道:“确实,早知道应该让司天监提前观测天象。”
这个是赵德丞。
“梅夫子说的是这观吗?”高士林似乎走得很近了,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任渲也紧张地往后缩了一些,生怕李珺发出动静,还用手捂住她的嘴。
一种像铁锈一般的味道充满了李珺的鼻腔。
“怎么不是?那香案上的有香烛,还有香了,应该是书院点的。”
“那就对了,兴宝并不在这里啊……”
“那就是在另一处吧。”
他们是来找寻赵兴宝和自己的?自己当时只说了试题藏彩条的地方,难怪夫子要分两批让他们来寻。李珺不禁心中欣喜,但是现在又不方便出去。
“咦,但是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高士林道。
任渲看看李珺,李珺没敢与他对视,只看着地上。
赵德丞也没有回答。
“那彩条已经被拿走了。”还是高士林的声音。“你在看什么呢?”
“这香怎么像是才点的。”赵德丞疑惑地说。
“是拿彩条的人点的?”高士林猜测。
“试题底下虽然只有那你那表亲留了名字,不能确定就没有其他人来,兴宝不是也寻来没有留下名字嘛。”
“可能吧,回去问问他们就是了。”高士林道。
雨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阵沉默之后,高士林又问:“听说豫王身子又不大好了?”
“恩。”
“所以张家现在拼命往宫里送人参、灵芝呢。”
“这不是药的事儿。”赵德丞轻笑“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谁让皇宫里就这么一个宝。”
“德丞兄错了!不是还有一‘宝’。”高士林道。
赵德丞没有接话。
“兴宝可是圣上钦点的皇帝儿,若是哪天豫王真的……”底下的话高士林把声音压低了,所以听不太清。李珺抬眼看到任渲的脸色并不太好。
“你小心哪天被你姨母喊过去揪耳朵。”赵德丞似乎也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哎,我不是说玩笑话儿嘛。不过兴宝今天也真是倒霉,幸好还有两个小厮发现了。”高士林打着哈哈。
“那云谦不是跟他在一块儿的嘛。”
“他能顶什么用?瘦弱的跟小鸡似的。”高士林回道。
“所以不说这些了,既然这一处也看过,我们赶紧去那一边看看要不要帮忙吧。”
“外面还下着雨!”高士林似乎在拍打什么东西,甩着门框砰砰直响。
“已经小了很多,天马上就要完全黑了,难不成你想在这里过夜?”赵德丞问道。
“好好好,依你,我这哪里是学生,跟你一般做夫子了。”
高士林又是一阵唠唠叨叨,俩人像是又走出了青华观。
捂在李珺鼻子上面的手这才拿开,连同蒙在脸上的彩条一起被抽掉。
“果然是你!”任渲厉声问道。
李珺只觉得自己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小偷,脸也热起来。
见李珺不回话,任渲才伸出一只手去扶她起来。
李珺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大概是团缩着蹲久了,想要动却浑身酸疼得的动不了,一歪反而倒在了任渲的怀里。
“你本性原来是如此?”任渲非但没有动手扶她,反而讽刺道。
李珺更加难受了,咬牙扶着石像站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混到兴宝身边想干嘛?”任渲一把拉住李珺的手腕。
李珺道袍宽袖一下子滑倒手肘,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