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李珺问道
高士林回忆:“有一回在路边遇见他扶着一人,像是什么病发作了,很难受。那时天也很热,他们又没有马车,于是我便把他们送了回来。才知道是他生父。”
“想不到高兄也是菩萨心肠啊。”李珺反过来取笑他。
高士林苦笑着继续说道:“后来我打听了一下,那总兵大人府上一直没有男丁,张允与他们家是一支的,几年前跟着族人迁到京城里,便过继给总兵府上。”
“那他岂不是有两个父亲了?”
“一般来说,过继了以后就不能再喊原来的父亲叫做爹了。”
“这么硬生生地断绝关系?”李珺又问。
“也不叫断绝关系吧,但是族里面族谱上,肯定是只会记下现在的总兵大人是张允的父亲。”
李珺若有所悟:“哦,原来是这样。”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李珺突然问。
“怎么?你不是很关心张允的吗?”高士林奇怪。
“是,但是我怕张允恐怕不喜欢我们看到他的家事吧?”李珺忐忑道。
“张允是有那么一点要强的心。”高士林点点头。“但是……”
他突然停了口看向不远处:“咦,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李珺一转身,果然看见张允正好从那屋子里走出来,面带疑问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兄,那个,我们去了琼山后见你没来,怕你家中发生什么大事,有什么能帮忙的吗?”李珺先憨笑着解释。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回去吧!”张允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便准备折身进屋。
“允儿,是谁来了?”里面一个虚弱的声音喊道
“没什么!你们快走吧!”张允又催促。
突然,屋子里又传来凉剧烈的咳嗽声,他顾不得他们,赶紧跑了进去:“爹,你怎么了?”
李珺也跟着进去。
“诶,小小谦等等我。”高士林喊道。
这宅子虽然不大,但是似乎新修整过,院子里摆着一条长椅,斜躺着一中年男子,看起来面容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咳嗽,此刻脸上涨得通红。
张允半跪在他面前,给他抚背顺气。
“允儿,恩公来了?”男子举起干瘦的手臂朝高士林说道。
“不是让你们别进来嘛。”张允起身小声道。
“允儿,怎么这么没有礼数。”男子,虽然精神不佳,但是责骂的声音还以很有力。
“伯父好,您最近好些了吗?”高士林彬彬有礼。
李珺却又一次闻到了熟悉的药味——润香丸。
“多谢挂念,这位是?”男子瞧着李珺笑着问。
“这位也是我同张允的同窗,叫做云谦。”高士林介绍。
“伯父有礼。”李珺跟在后面行礼。
“云少爷客气凉,快快到里面来坐。孩他娘,有客人来了!”男子撑着椅背喊道,片刻又咳了起来。
“爹,您不要劳烦这些凉。”张允着急地端了茶水给他。
原来那男子真的是张允的父亲。
这时,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妇人,头上包着酱色的头巾,腰上还围着围裙。
“允儿,这是?”妇人问道。
张允这才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他们都是上舍的监生。”
“哦。”妇人立刻显得热情起来,“两位少爷快坐,我给你们沏茶去。”
“伯母,不用客气。”高士林道。
“伯父这是喘症吗?”李珺试探地问道。
“是啊,很多年了。”张允父亲喝了茶才缓过来。
张允不知道为何,站在凉张父与他们之间,大约不想父亲回答他们的话。
“在家中还好一些,一出去,有时候喘得更厉害。”张父却不在意。
“快来尝尝,允儿刚刚从街上买来的。”张母端了茶水糕点出来,她身形略胖,脸也圆圆的,看起来很亲切。
“多谢伯母。”李珺道。
“你们没事,喝完茶就走吧。”张允突然转过身来说道。
“诶,张兄,我们难得来玩玩,不要这么绝情嘛!”高士林最擅长耍无赖。李珺倒觉得对待张允就应该这样。
“春天时还好,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又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越来越热了,喉咙口老有东西一般。”张母似唠嗑一般道。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李珺在这院子里四下打量了一番。
“伯母,您不若试一试把这花移走。”李珺指着院子角落里的一盆绒球花。
“这花移走?这花怎么了,长得挺好呢!”张母奇怪地问。
“不是花有问题,”李珺解释“这花花瓣细碎,且气味芬芳。待花盛开时容易引来蚊虫,花瓣枯萎时,又会被风带到空中。容易滋生粉絮与虫蚁。而这些对伯父的喘症都不宜,所以移走会好一些。”
“难怪,越到这花处,喉咙口越痒呢。”张父恍然。
张母随即把那绒球花搬到了院子外面。
“张兄家中有细纱布吗?”李珺又问。
“你要做什么?”听了李珺刚才的一番话,张允似乎面容缓和。
“我想伯父虽然有喘症,但是总窝在家中也不舒服,细纱布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围挡,出去的时候围住口鼻,这样就能挡住外面的粉尘飞絮,保持气息干净畅通。”
“小小谦,你好聪明啊!”高士林听了都忍不住赞叹道。
张允也没有反驳,于是张母又拿来了细纱布,李珺还细心地在院外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