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显重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险些又笑了出来,郭义也轻轻啧了一下,被掌柜编得这故事弄得哭笑不得。幸好这时棚外有又有来客,掌柜的才不甘愿地起身去照顾新来的客人。
这些客人一看就是普通过路的,瞧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车队一到了茶棚前,中间那辆马车里就下来一个清秀丫头来买水。车厢里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声,还有妇人哄孩子的孩子的声音,从声音听得出来妇人年纪不大,似乎不怎要怎么哄孩子,声音里透着焦急。
郭义记得这队人,他和萧显重刚刚骑马经过了车队时曾粗略地打量了一眼。车队里有护卫,但看着不是大户人家自家的护院,而是雇来的镖师。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雇了镖师出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郭义这人吧,颇有些怜香惜玉,当初他在花楼跟钱君斌起冲突也是因为钱君斌为难了里面一个女子。他见女子生得不俗,又看不惯钱君斌的所做所为,这才替她出了头,教训了钱君斌,还把她赎了出来带回了家。他院里有好几位妾室,和他的正妻一样,她们都是他自己看中了情投意合才带回了家。
她们都被郭义怜惜过,也为了他争风吃醋过,最后却葬身于一场大火,连尸首听说都是他的岳家帮着偷偷埋的。每每想到她们,他便恨不得杀入京中,用钱君斌和原朝琅的血生祭,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知道这么做并不能换回她们,却仍不肯咽下这口气。
心下叹了一口气,他的耳朵一动,抬眼看见道路另一头来了一队人马,打头的那人生的满脸麻子,骑着一匹很是精神的白马,神情颇有几分得意。到了茶棚边,他下了马,很是豪气地站在那儿,等着其他人赶过来。
“宋当家,您这马真乃神驹,我们怎么赶都赶不上。”
来人正是清风寨的人,刚刚骑白马的就是清风寨的三当家宋千。他不爱别人叫他“宋三当家”,要知道在何二当家来之前,他才是二当家,现在生生降了一级,他哪里能服气。他手下的人也知道他的心思,在外都叫他“宋当家”,对他时常捧着。
出了龙鳞之事后,他们夸他的话也朝着神异方面扯,刚刚还有人说这新抢上山的白马说不定是白龙所化,喜得宋千马上牵了马下山溜溜,想要让外面的人也看看他的神威。
骑了这一路,他也有些累了,也没有多遮掩就进了自家茶棚,想在在这片地界上,应当没有人敢对清风寨的人动手。刚这样想罢,他就差点跟一个人撞上,这人便是刚刚进茶棚要水的丫头。
这丫头也是个仔细的,见茶棚里煮水的水壶不怎么干净,便非要洗净了再用来煮水,说是要给孩子喝的,得仔细着些。
掌柜的看在她多付了钱的份上,也没有拦着,不想她煮好了拎着水壶出来时会差点撞着人。她也是看来了一些个骑马的人心里着急,看水好了,想要马上把水拎过去给主子,车队也好早点离开,免得跟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呆在一块儿。
幸好茶壶里的水装得并不满,丫头也及时收了收,倒没有水溅出来。
“小的做事毛燥,还请这位老爷恕罪。”丫头吓得脸都白了,也不敢抬头,却还记得求请。
宋千黑着脸打量了这丫头几眼,见她尚算清秀,就是年纪小了点,再看看边上的马车,眼珠子一转,便说:“要想恕罪?行呀,叫你们主子下来说。”
“这……”丫头为难抿着唇。
车队里的镖师多少有些见识,见状便上前替这丫头再次赔罪,还拿着装着银两的荷包递了过去,想让宋千消气。偏宋千就是不肯,坚持要让马车中的人下来,闹了许久之后马车里的人只得露了面。
“梅香……”车厢内女子轻柔的声音暂时拦下了双方争执,她伸出手微微拉开了马车的门帘。
外面的丫头梅香见状,连忙上前相劝:“小姐,你好好在里面坐着,不要露面。”
“无碍的。”女子淡淡说道,掀开了帘子抱着刚刚哄好的孩子露了面。
梅香连忙上前扶着女子下了马车。
女子戴着帷帽一时倒看不出长相,只觉得她身形消瘦如弱柳扶风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怜爱。宋千有些不满地看着她近到跟前,很想一探她的容貌。
“小妇人管教不严,致家奴冲撞了这位老爷,还请见谅。”女子盈盈一拜,语气带着几分清冷,但也不失真诚。
“一句话就想把事揭过去?”宋千说着,便伸手掀了女子的帷帽,直直朝女子看去。
女子一惊,眼中有一抹恼羞,却马上平静了下来,垂下头哄了哄怀里的孩子,确定孩子不哭了才抬脸看向宋千。她生得端庄秀美,若不是脸上微微肿着带着青紫,也许能让男人动了心思。宋千一时觉得无趣,尤其是在女子压抑厌恶的目光静静直视下,面上还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还请这位爷高抬贵手。”一个镖师马上闪身挡在两人中间,把刚刚的荷包恭敬地递了过去。
宋千拿过荷包在手里掂了掂,心下倒是满意的,却还是看向车队,伸手说:“留下一辆马车,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梅香气不过,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女子拉住。
“水呢?”她问道。
梅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原地气得跺了跺脚,才拎着水壶上了马车把水壶灌满,再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