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理寺的人守住了门口,他们根本没法把信送出去。
“怎么办?”秦氏有些着急地问。
朱老夫人也是一筹莫展,半晌之后,她忽地眼睛一亮。
“对了,二郎,等他入了京城知道家里出事定然想办法的。”
秦氏一听微一皱眉,暗想,婆母到这个时候竟然病急乱投医,二弟以往不过帮着打理家中产业手里有些余财,跟朝中大臣却无来往,他来了又有什么用,这会儿他就是有金山银山还能收买大理寺的人把人放出来不成?只是这样的话,她到底不好跟婆母说。
在她婆母心里两个儿子自然是最好的,旁人说不得,儿媳妇更是不能说,不过在她心里,未尝不是更看重长子一些,秦氏暗想。
朱应俭不知这些变故,这会儿正慢慢地朝京中赶。京中若有什么变故,定然会再次送信出来,他说不定可以跟送信的小厮在路上遇到。现在形势不明,他若冒然前去,也许帮不上忙不说,还会被二皇子盯上。只是他等了好几天,也没有遇到朱家的小厮。
上回皇上驾崩,父兄往家里送信比官府的消息还慢,他也不多想什么了,怎么这次淑妃母子身亡,他们也没有再送信出来说家里如何安排?他们到底想让他如何。
正在他略有不满时,他手下的掌柜传了消息出来。
二皇子抓了他的父兄后,京中又再次戒严了,听说二皇子是在找一样什么东西。掌柜的没法递消息出来,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同时也在打听朱家父子在狱中的情况。
朱老大人一下狱就受了刑,他年纪大了熬刑不过,只得把懿旨上的内容说了,但当二皇子问起他懿旨下落时,他也只能说不知。二皇子不信,对朱应勤也用了刑,但是朱老大人实在是不知道懿旨的下落,又能说什么?
朝中其他大臣听说朱家父子下狱,对二皇子也略有不满,但也不敢如何。二皇子倒也顾着脸面,跟他们说他查到了朱家父子与藩王勾结意图不轨,才会将朱家父子抓起来。满朝文武尽管心下存疑,却不好当着二皇子的面怀疑他这么做另有目的,又或者只是为了公报私仇。
朱应俭手下的掌柜也是在这个消息传出来后,才趁着四城守卫稍松派人传信出去。
收到消息时,朱应俭十分诧异,要说自家父兄跟藩王勾结怕是不能够,但是中宫那位却是有可能的。皇后和二皇子势同水火,怎会甘愿听任二皇子坐上皇位。这种时候朝臣靠不上,她就只能依靠外面的藩王,但是一旦藩王举兵进京,事情就不一样了。
朱应俭皱了皱眉,开始盘点各地藩王的势力。要说在大乾影响最大的藩王,要属云南世袭三代的庆王。他前些年到过云南,知道庆王在云南的权力有多大,也知道他对当地百姓的盘剥有多深。现在的庆王原璧恒,他比皇上要长十几岁,算是皇上的堂兄,已经是云南第三代的庆王了。
照大乾开国圣皇定下的规矩,藩王只能袭三代,三代后降等,除非有特殊功殒。庆王也是光棍,大概觉得皇上是不会让他的王位再传下云,也没想着如何去京中活动,而是想尽各种办法搜刮民脂民膏想为自己修建一座举世无双的庆王墓。
除了修墓,他还喜欢服食丹药,甚至有传闻他曾用童男童女炼药,甚至杀过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的庆王怕是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管京城这摊子事。可是庆王没有,庆王世子还是有的,要是庆王墓真的修成了,庆王府也得空上一半,庆王世子又没了王位可袭,怕是不能甘心。
除了庆王,也就剩下肃王了。肃王当初极得先帝宠爱,甚至一度有人传说先帝有意传位于肃王。先帝过逝时,肃王才十三岁,就算先帝有过这个想法也来不及实施,这一点从他写下的传位于太子的遗诏就看得出。
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没少吃几个兄弟的亏,他们死的死关的关,只剩下一个还没来得及行动的肃王杵在他眼前,他大手一挥,就把甘州这个北方荒凉之地给了肃王当封地。肃王许是跟皇上置气,这些年岁贡都进的是一些当地的土特产,自称是他亲手培植收获的。
皇上也没有因此降罪,看到肃王过得这么惨,还发发脾气逗他高兴,他哪里会怪罪。皇上并不知道肃王这些年种树防沙发展农业,又找到了一条跟西域通商的暗道,正在闷声发大财。
这事朱应俭是知道的,他还跟肃王府的人做过生意。
手上有了钱,就可以养兵,就可以有兵器,朱应俭知道朝廷对铁器的管控极为严厉,但是只要有钱,铁和铁器总会有的。
如果肃王跟皇后有了交易,倒真有可能来争一争这至尊之位。
还有朝中一些手握兵权的大将,他们难道就没有自立为王的心思?到时候天下一乱,什么事都不好说,就是他也是有些想法的。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父兄从牢里救出来吧。
他在这样想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朱老大人本就是文人没有吃过什么苦,受刑之后悲愤交加,没过两天就死在了狱中。朱老大人一死,朝中的官员一时又议论纷纷,毕竟朱家勾结藩王的事是二皇子一面之词,就算他现在弄到了按着朱老大人手印的口供,他们也还是不信的。
伪造口供按手印的事,朝中的官员又不是没有听说过,靠这个就想认定朱老大人有罪有些牵强。为了平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