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自然是不用他们特意叮嘱的,他也许还会觉得自家父兄碍事,不但堵了他的前程,还不听他的劝告,许是商贾之事做得久了,让他只知道盯着眼前的小利,却不懂到底怎么做才是对家族最好的。当初那些夸赞二弟的人,知道他变得如此平庸胆子,还不知怎么后悔呢,朱应勤略带得意地笑了笑。
正好他身边的小厮来送素服,他就把信交给了他。
“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信送出去。”
过来的小厮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一听朱应勤漫不经心的话语,再看这信是要寄给老家二爷的,便知朱应勤并不想让他抓紧把信寄出去。他应了一声,把信放进怀里,猜想如今想要把信送出去怕是不易,怎么也得等到三天后。
三天后,朱应俭收到了京中来信,这信并不是朱应勤写的那一封,而是他留在京城的掌柜想办法寄出来的。一眼数行的看完后,朱应俭深深皱起了眉。
他倒不知道父兄竟然跟皇后坐到了一条船上,他们就没有想过魏家如今的当家懦弱无能族里也没有出色的男子,还是他们以为凭着两家联合找上一些朝臣在朝堂上吵嚷几句就能定死二皇子的罪名,把皇位留给朱家外孙。
二皇子可没有那么爱惜名声,且等他登上大宝,功过是非都由他说了算,他又何必在前面手软。
朱应俭长叹一口气,又想到自己并非收到朱家的信,心下也有了决断。
“常春备马,我要去回族里一趟,你去把刚刚送到的信送去给刘先生。”
“是。”常春应道,隐约猜到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朱氏一族的族长是朱应俭的堂伯,早前些也考过功名,最终考到了举人不能再进一步。后来他谋了一个官职,却被上官忌惮,最终不能高升。他也灰了心,待儿子考上秀才后他便辞官回家帮着父亲打理族里的事务。
朱家最出息的就是朱应俭的父兄,只是两人鲜少回乡,朱族长也不知两人心性。这些年他跟朱应俭时常见面,对这个侄子年纪轻轻就回来打理家业很是可惜。
朱应俭也是考过功名的,当初他考到了举人并且位居第二,在濠州也算轰动一时,只是谁也没想到之后他就没有再参加科举,甚至有人说是他考举人使了手段才得了第二,考进士时使不上手段了,怕被人看出端倪,不得不避在家里。
朱族长不信这些话,他也算是混过官场,一个人是不是有真材实学,他多少看得出来。朱应俭是个能干的,不然他不会为他的前程可惜。
听说朱应俭来访时,朱族长正在自家院里惬意地喝茶。边上,他四岁的孙子正在花园里挖土,也不知他听谁说的粮食不够吃,就吵着要自己种粮食让一家人都吃饱。朱族长只觉得这孩子贴心,一点也没觉得他这是在胡闹,就由着他折腾,哪怕看他挖伤了一棵芍药也没有在意。
“他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朱应俭来朱家是不用通报的,下人也不过是过来递个消息。听到下人来报后,朱族长微一皱眉,便让人把孙子送回屋里去。
“厨房准备了芝麻馅汤圆,小少爷想不想吃?”奶嬷嬷哄道。
肉乎乎的男童看看边上的坑,又想了想芝麻馅汤圆的美味,最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