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也的确这么做了,朱应俭却一次也没有去良亲的屋里住,还安慰徐氏先吃着药调养身子,若是五年后还是无孕,再提妾的事。徐氏心下感激,与朱应俭更加和睦,尤其当她怀了身子后,她更感念朱应俭前些年的坚持体谅。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大户人家庶长子庶长女的坏处,幸好她家没有这些。
朱应俭当初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徐平。他和徐氏做了几年夫妻,感情一向不错,他喜欢徐氏为人温婉良善,骨子里又有一股从容坚定。这般好的女子,怎能落得黯然收场?他做生意一向讲究诚信公平,既然徐氏是他的妻子,又是这般性情,他当给她一个美满的结局。
刘长旭也知道徐氏的事,也盼着自己的好友能一举得男,免得家事不宁,无心安排外面的事。
“你真要把训练护卫的事交给一个女人?”他问道。
朱应俭跟刘长旭交好多年,知好友的脾气,笑道:“我知你的意思,但是你若跟她交上手,也不一定能赢过她,这事交给她大可放心。”
“一个女子,不贞静柔顺,竟抛头露面与男子为伍,像什么样子!”
刘家是书香门第,因刘父获罪,家里三代不能入仕。刘长旭少有才名,却因为孤傲得罪了不少人,家里败落后被人刺了几句,他忍耐不下,也不想靠关系去有名的书院谋职,又不肯在家里碌碌一生,辗转到了朱应俭这儿。
他与朱应俭自小相识颇聊得来,朱应俭接管家族产业后,他一见他就免不了劝他去做些别的,偏朱应俭不听。没料到家里败落,朱应俭仍能待他如初,即使被他刺上几句,朱应俭也不恼,还为他安排了住处。
在尝过世间冷暖后,刘长旭多少还是变通了一些。如今他算是给朱应俭办事,帮着他暗中布置留后路,朱应俭外面的许多产业他都知道。也是知道之后,他才觉得自己这位好友是个心思细腻的,旁人不曾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只可惜朱家如今得收敛着点,不能让他太出头,不然朱应俭当不会是如此光景。
可笑朱应俭的父兄竟不知自己已临深渊,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他是经历过一次家族败落的,不愿自己的好友落得比自己还惨的下落。这里面“护卫”的训练至关重要,真要到了朱家倾覆的时候,多一分人手就多一分东山再起的希望。
朱应俭以前训练护送货物的护卫,用的都是徐平手下退下来的人,如今那些人里他最信得过的并不在濠州。就算如此,把这样的事交给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女人,刘长旭还是觉得不妥当。
“就算她身手了得,那又如何,教导他们又不是只靠身手。”
“那还需要靠什么?”朱应俭故作懵懂地问。
刘长旭斜睨了他一眼,顾自喝茶也不说话,朱应俭不禁宛然。
“你如今有美人在侧,还费这么多心思连你不擅长的防卫的事也抓过去做什么?你且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准备把常生、常英放到护卫里去。”
“你是想让他们……”刘长旭询问,在朱应俭那儿得了一个眼神回应后,他略一细想,点了点头道:“他们的确有些天赋,好好栽培能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