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务处刑事侦查科科长办公室。
刘一鸣正在与两名警员讨论案子的事,一辆面包车在大门口“咔”地停下来,一群警员跳下车。
梁子栋匆匆忙忙地从驾驶室里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科长办公室门口,顾不上敲门,一把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几页纸,“啪”地放在刘一鸣的办公桌上。
“刘科,医院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刘一鸣拿起密密麻麻的化验单,眯缝起眼睛迅速扫了一眼上面标黑了的检测报告:“经检测,三位死者体内无任何脏器破损及其他疾病,在胃部检查到含有大量三氧化二砷的物质,致死者心脏、肝脏、脑部发生急性病变,是致死主因……”
梁子栋说:“和初期的检测报告基本吻合。”
刘一鸣说:“可这大量的三氧化二砷到底是怎么进入死者体内的呢?人类吃几瓶那种维生素c糖和几斤虾都不可能导致死亡,上次的小白鼠实验就证明了这种流言不可靠,判案不能靠流言。”
脸上长了青春痘的小眼睛警员挤过来:“我们在潮庭酒吧的厕所隐蔽处发现了一瓶过期的三氧化二砷,已经变成了水剂,该酒吧当年曾用于锅炉防垢和木材防腐。瓶身上检测到死者三人的指纹,瓶口唾液中也检测到三名死者的dna。”
“这就对了!”刘一鸣一拍大腿,“我就说呢,我回家特意吃了一瓶那个维生素c糖和一斤虾,什么事也没有。”
听他一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别笑,要严肃,我这叫以身作则。现在问题又来了,这瓶东西放在那里都被人遗忘了,是怎么被死者三人发现的呢?”
“视频里有显示,死者其中之一的林夕瑶应该是喝多了香槟,口渴了晕晕乎乎找水喝,喊了几声没人理。都那么晚了酒吧的服务员多数都下了班,剩下少数几个服务员要服务好几个包间,忙不过来。于是她去上厕所,结果脚下一滑在厕所门还没有关上时跌了一跤。出来时她手上好像拿着一个东西,呈透明状,然后给躺她身边的江惠欣喝了几口,完了又拿给另一边的刘明辉喝了几口。”
“好吧,再把那个视频打开让我看一下。”刘一鸣说。
梁子栋打开电脑,调出视频,将时间向前推进到两点三十九分。昏暗的灯光下,包房里乱七八糟地躺满了人。一个较小苗条的身躯动了一下,是林夕瑶。她爬起来朝四周看了看,拍了拍脑门,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到处摸索了一番,发现所有饮料瓶和水杯都是空的,于是喊了两声什么,见没有人回应,然后歪歪扭扭地朝厕所走去。
刚走进厕所,门还没有关上,她突然跌了一跤。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透明状的塑料瓶滚出来,滚到她脚边。她愣了一下,捡起来拧开盖子,仰起脖子灌了几口。接着拿起塑料瓶绕过地上和椅子上的人,来到沙发旁边,把瓶子递给了江惠欣。
江惠欣扬起脖子喝了几口,还给林夕瑶,又倒头睡下。林夕瑶又递给之前和她躺在一起的刘明辉,刘明辉扬起脖子将剩下的水全部灌进了嘴里,不知道是嫌味道不好,还是嫌水太少了,喝完后不满地用两只手死劲将瓶子捏成一片,然后随手往后一扔,瓶子往沙发后面飞去。
“那个瓶子呢?”刘一鸣问。
“在这里。”徐岚岚抱着一个箱子走过来,用钳子夹起一个被揉成皱巴巴叠成一个薄片的塑料瓶,“残渍已经测试过了,虽然已经过期很久了,但是仍然具有毒性。”
梁子栋说:“这是我们一上午在潮庭酒吧翻箱倒柜找出来的。”
“你们拿到所有的指纹报告了吗?”刘一鸣问。
“拿到了。”徐岚岚快速将一沓子资料翻出来,“所有人的指纹都在这里,所有的口杯、饮料瓶、餐具上面都没有陈天智和王小童的指纹。江惠欣手上那瓶维生素c糖和这个装三氧化二砷的瓶子上,没有检测到陈天智王小童的指纹和nda,也没有其他人的,只有三名死者的。”
“潘紫莹和李晴婉的最后口供出来没有?”
梁子栋说:“出来了,大抵上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新奇之处。李家对我们多次上门开始不耐烦了,李晴婉最后一次录口供几乎一句话都不肯说,一直保持沉默,依我看也掏的差不多了。”
刘一鸣摸了摸后脑勺,双手叉腰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这么说,这个案子就这样结了?家属们有什么意见吗?”
“家属没有意见,从头到尾的视频都给他们看了,所有的检测报告也都给他们看了,基本上合乎逻辑。就是一群中学生吃吃喝喝疯到半夜三更,喝了一点含乙醇的香槟……”
“那香槟的乙醇含量才10。”刘一鸣插了一句。
“是的,可是对不善于饮酒的未成年人来说,这样的浓度也足以令他们口干舌燥、头脑发昏。于是他们中间有人半夜起来找水喝,结果晕晕乎乎把这样一瓶剧毒剂当水喝了,还给其他两位最好的朋友分享了一下,结果就这样了。”
“好吧,只要那些家长信服就好。可是那个装过期三氧化二砷的瓶子是一开始就放在厕所,还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呢?厕所也不是什么特别隐蔽的地方,为什么要把那种剧毒物质放进厕所里?为什么偏偏是在那间包房的厕所?还有,为什么放过期了都没有人发现,偏偏被一个半夜渴的不行到处找水喝的女中学生发现了还拿起来当水喝了?”
“这个……”大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