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原因有二:实力和动机。
经过了最强力、最彻底的清剿,事情又过去了二十多年,甚至张允本人也在西域自我放飞多年,几乎生死不知。所谓树倒猢狲散,拜火教不可能还能在京师重地保留如此强力的一支精锐刺客小分队。即使以徐钦这种门外汉的眼光来看,这次的刺客们绝对是极为专业的,而且是同行业顶尖水准,策划周密、时机把握精确,还拥有不俗的情报支撑,绝对不可能是临时抓来的几个二把刀能干得出来的。
其二作为动机来讲,张允和拜火教余孽也不大可能如此大费周章地,而且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单独针对自己策划和发动一场刺杀。就算是自己前几天的调查确实触碰到了他的计划,可这样做也明显是舍本逐末。有这样一支精锐刺客团,留着用在关键时刻,绝对比为了推进一个已经部分暴露的计划用来白白牺牲掉,要好得多。
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第三方势力浑水摸鱼!
这才是让徐钦最为恼火的地方。
目前来看,可能对自己有杀心的,而且能下如此血本的,必然是朝堂中人。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用出这种下作的手段,在这种时候拖整个朝廷的后腿,都简直是毫无底线、丧心病狂!
不过心里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低调处理,不打算把自己心中所想报给朱元璋。毕竟以朱元璋担很难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又牵涉无辜,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事背后所牵扯的人和事,绝对不会简单。所以暂时还是先把事情推到张允这个背锅侠头上好了。
当然,这件事自然也不能这么算了,有些不正之风是必须要止住的。
另外就是关于关雎的问题,以及在刺杀中出现的那两个神秘高手的事,也都需要一一理清楚。
徐钦在小厅中逡巡了几圈,不多时,恨别馆的主事辛娘走进小厅。
“辛姨,关雎没事了吧?”
徐钦看见她进来,第一时间便起身相迎,毕竟现在徐钦早已清楚,她不仅仅是恨别馆的大管事,更是自家老爹的外宅,也算是自己的长辈,哪怕是不被法理认可的。
果然,辛娘明显是注意到了徐钦的称呼变化,但也并未做什么表示,反正这事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加之听到徐钦第一时间询问关雎的情况,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发自真心的微笑。
“小公爷放心,林御医已经诊治过了,关雎并无大碍,治好之后连疤痕都不会有!您就放心好了!”说到此处,辛娘也慢慢放松下来,甚至还有心情来开他的玩笑。
“那就好…”
虽然其实他之前就已经得到过相关报告了,但还是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毕竟辛娘和关雎的关系看起来非常不错,相当于是人家的家长,这是态度问题。
“对了,辛姨。关雎是哪一年到的恨别馆?是发过来的官奴么?”徐钦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还是决定开口问道。
虽然这些如果他徐钦要自己查也不困难,但出于对她们两人的尊重,徐钦还是觉得直接问辛娘会比较好一些。当然,这个话题本身是会有一些尴尬,不过这在这个时代也不算什么就是了。
而辛娘一听徐钦的问题,不怒反喜,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如沐春风。
“这个妾身倒是记得很清楚!那是洪武十九年的正月二十一!当时在王府,妾身第一眼看见这个当时才刚满十岁的小女孩,就断定这孩子迟早要倾国倾城!不过要说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她父亲是桐城县令,听说为官清正廉明,官声不错。但可惜因涉入郭桓贪墨大案,故而被抄家,她也被罚为官奴,然后又被发至中山王府。”辛娘闻弦歌而知雅意,一边将这一系列背景都简单地向徐钦介绍了一番,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徐钦的反应。
“至于奴籍文书,小公爷不必担心,当初妾身虽然从王府带了出来,但一直都是挂在王府下面的,如果小公爷您想…”
“咳咳咳…这个稍后再说…”徐钦见辛娘越说越来劲,甚至恨不得马上就打包把人和手续给送到自己手上的架势,于是不得不打断了她。
“这么说来,关姑娘一直都是辛姨您一手调教的?看她多才多艺,怕是辛姨也是极为用心的。”
“呵呵,小公爷取消妾身了。妾身虽然喜欢这个孩子,不过妾身算不得什么名师,教不了她什么。您可别看这里只是一间秦楼楚馆,但不管是诗词,还是音律,能教她的可都是个中大家,她自己也颇有天赋,更难得的是够努力,几乎一日不辍。妾身敢说,若是只论品性、才学,不论是哪个贵戚家的千金,甚至是皇家贵女,都不一定能胜过这个孩子。”
虽然辛娘明显是在“自卖自夸”,不过徐钦还是从她的话当中提取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关雎进入恨别馆的时候,就是以花魁备选的身份进来的,接受的也是全方位的,极高规格的教育。
在这种情况下,恨别馆几乎不可能放任她自由行动,至少是不可能让她长时间的消失在监控之外。
如此一来,似乎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但徐钦却始终觉得这当中其实是有问题的,远的不说,徐钦可是非常清楚地记得,就在刚刚发生的刺杀案当中的两个重要的古怪。
突然出现的渔船和上面的两个来历不明,又诡异消失的神秘高手。如果这两人是其他人派来保护自己,或者朱小胖,完全没有必要搞得如此神秘,尤其是在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