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抱拳拱手,“小裴先谢过您二老。”
“谢来谢去怪没意思的。”黑无常呵呵笑了,“没事多请我们上来吃席面。”
裴锦瑶应道:“一定一定。”
送走黑白无常,裴锦瑶两手背在身后,踱着方步慢慢往前走。
小密探老文还有山鼠精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一个不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刚才那人是谁啊?”裴锦瑶挑眉看向小密探,“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偷听我跟黑爷白爷说话呢?”
“是四皇子的人。出来给他热饺子的。”小密探压低声音,“他去灶间热完饺子,切了一碟烤羊腿端回四皇子那院了。”
裴锦瑶嗯了声,“四皇子那边我还得再下猛药。在此之前,决不能节外生枝。”
小密探和老文应是。山鼠精紧抿着嘴唇,犹犹豫豫的问道:“您准备下什么药?他是皇子,毒死了麻烦事多。您要是看他不顺眼,赶明儿小的去弄点巴豆好不好?”
闻言,裴锦瑶噗嗤一声乐了。
老文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小密探凉凉睨它一眼,“我就说小耗子心眼多。你们还不信。”
山鼠精一本正经的回道:“阿发领班,我有心,没心眼。”
老文用手点指着山鼠精,“这是咱们神机司的宝儿啊。”
它是宝儿?老文叔夸它呢。山鼠精乐得见牙不见眼,“都是老文叔教的好。”
三个半人一路笑一路走,眼瞅着快到小院,裴锦瑶突然顿住脚步,“有人!”
小密探上前一步,提醒道:“是有人,您留下云道长看家嘛。”
“不是他。”裴锦瑶抬起眼帘,视线上移,“有人意图闯入结界。”停顿片刻,喃喃道:“云道长怕是抵挡不住。”
“那……这……怎么办呐?”小密探胡乱向身后抓了一把,握住一只厚实温暖的手掌。
是老文叔的手。
小密探的心莫名安定。
山鼠精低头看看自己掌上阿发领班的手,吞了吞口水。刚刚阿发领班还给它脸色看,说它心眼多,这会儿怎么拉着它的手不放?
山鼠精心里七上八下,慌慌张张。
小密探捏捏“老文叔的手”觉得不大对劲,老文叔掌心有茧子,这只手也有,不过……好像……似乎……没那么厚。扭脸一看,诶?怎么是小耗子?
小密探立马甩开山鼠精的手,往裴锦瑶身边靠了靠。
山鼠精扁扁嘴,委委屈屈睇一眼老文。老文拍拍它的胳臂,对小密探说道:“发啊,小耗子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山鼠精更加委屈了。明明是阿发领班把手塞他手里的。正想争辩,老文用眼神警告它不要说话。
山鼠精顺着老文的目光看向裴锦瑶。就见她唇角抿成一字,神情凝重盯着头顶那片天。
裴神机使看什么呢?小密探揉揉眼睛,跟裴锦瑶一样眼睛眨都不眨盯着看。
裴锦瑶收回视线,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符纸,“你们去告诉燕督主、张大人和罗将军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裴神机使没提四皇子就不用跟他说了。小密探、老文和山鼠精分别去向三处。裴锦瑶等他们走远才扬起手中符纸直直甩向黝黑夜空。
那张符纸宛如一只出笼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扶摇直上,没入深邃夜空。裴锦瑶定定等了片刻,符纸泥牛入海般没了踪迹。
裴锦瑶双目微阖,唇齿轻启念诵咒决。
与她一门之隔的云海月眉头舒展,深深吸口气,抬眼望向夜空。有人妄图破掉裴神机使设下的结界,攻势迅猛,打得他措手不及。差一点没能抵挡的住。
万幸裴神机使回来的及时。
云海月捏起袖子擦擦额角,袖着手侧耳倾听门外裴锦瑶念诵的咒决。也不知裴神机使打哪儿学的。这段咒决他都不晓得出处。
随着念诵咒决的声音愈发响亮,夜空哄忽地出现一点光亮,状似星子却并非星子。裴锦瑶神色平静,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
云海月紧盯着那点光亮慢慢增大,心中满是疑惑。
裴神机使打出去的符是照亮用的吗?前番在刑房也是这样。符咒当成灯笼使。就在他拧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那点光亮砰的一声炸开,灿烂如焰火。
天啦!跟炸雷似的。云海月吓得心肝乱颤。
已经换上寝衣的张淼坐在床沿两手紧紧抱住床柱子,苦着脸问山鼠精,“裴神机使引天雷吗?”
诶?张大人是个懂行的。山鼠精想了想,“小的也不知道。反正您别出屋就行了。”
张淼连连点头,“不出,不出。我哪儿都不去。”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鲜果,“妖三爷,你吃果子。”
山鼠精摇晃着手,“小的不饿。”
……
罗子正听说有人敢在衙署捣乱,二话不说就去拿刀,嘴里嚷嚷着,“谁啊,谁啊?一个两个当我们钧州衙署是街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我不剁了他!”
裴神机使这位罗大哥是个暴脾气。老文抱住罗子正的胳臂,“罗将军,我们裴神机使说了,不让您出去。”
罗子正单手掐腰,“她是我亲妹子!妹子就该听大哥的!”说罢,屋子里落针可闻。
别人家的妹子听哥哥的,裴神机使这样的妹子可不一样。
罗子正吐口浊气,挣开老文的手,一屁股坐在鼓凳上,“你也坐,你也坐。咱俩聊聊兵法。”
……
一声巨响落下,小密探两手捂着耳朵凑到白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