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插曲并没有引起冉习习的太多想法,但却令波尼·克尔斯隐约产生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在病房门口看见血渍这件事告诉她,因为他觉得,那很有可能是战行川流下来的血。
不过,很多事情都在一念之间,他既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说出来,越到后来就越说不出口,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半小时以后,波尼·克尔斯找了个借口,走出病房,打给战行川。
“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刚才来过病房?”
刚一接通,他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想到,战行川居然一口承认:“对,是我。不过,看起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有你在,我慢了一步,所以也就根本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他的语气很奇怪,好像并不只是在说一碗汤,倒像是在说其他的事情。
波尼·克尔斯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鸡汤是阿曼达送过来的,和我没有关系。如果她知道你亲自为她煲汤,一定会很高兴。”
沉默了片刻,战行川忽然笑了起来。
“有趣,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走上互相恭维的道路了?”
一句话,令波尼·克尔斯也大笑不已。
“你在哪里,出来一起喝一杯吧,我请客。既然来了,我这个东道主自然要带你见识一下巴黎的夜生活,要不然的话,就显得太失礼了。”
他主动邀约,相比于之前,态度已经相当友善。
不料,战行川却婉言谢绝了。
“改天吧,我要回去看着睿睿,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战行川将堵在鼻孔里的棉花抽了出来,丢在一旁的托盘里,而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沓化验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母,看不大清楚。
他等了一会儿,一个护士出来,用很奇怪的发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战行川起身,走了进去。
医生建议他马上做几项大型检查,但被战行川立即否决:“我只是偶然来这里,很快就会离开。医生,请你直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头晕得厉害,他压根不会选择在国外的医院就诊。
刚才那一瞬间,眼前全黑,一种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对战行川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勉强站稳之后,他喊住了一个经过的护士,让她带自己去做检查,于是来到这里。
不过,休息了半小时以后,他觉得好多了。
要不是那染血的棉花,战行川甚至觉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哪里难受,只是略有疲惫而已。
从中海一路奔波到这里,说不疲惫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并不觉得奇怪。
“先生,像刚才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医生一边问着,一边核对着化验单上的各项数据,神色严肃。
战行川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好像……有过一次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有时候天气太干燥,偶尔流一次鼻血,打开房间的加湿器就好多了。”
医生点了点头,还是劝他做进一步的检查。
“好,那我回国之后再去做。谢谢你。”
战行川着急赶回去,战睿珏一个人在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实在不放心。
见他要走,医生急忙拦住他,反复叮嘱道:“那你一定要趁早去做检查,根据目前掌握的数据,我觉得,情况可能要比你想象得严重一些,千万不要贻误病情。”
闻言,战行川神色一凛。
他忽然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医生。犹豫了几秒钟,战行川迟疑着开口:“你说的检查,大概要多久能完成?”
见他似乎动摇,医生一摊两手:“可以先做两项,再根据出来的结果,决定其他的检查项目要不要做。”
战行川点了点头:“我先打个电话,五分钟以后回来,我们详谈。”
说完,他走了出去,拨通战睿珏的手机,告诉他自己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去,让他一个人乖乖的,如果饿了,可以先吃冰箱里的蛋糕。
“爸爸,你在医院陪妈妈吗?”
战睿珏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话对了一半,他的确是在医院,但却没有在陪着冉习习。
不过,为了让儿子放心,战行川还是撒了个谎:“嗯,妈妈吃了饭,就要睡了,你不要吵她,让她好好睡一觉。”
撒谎也不容易,万一战睿珏忽然打给冉习习,自己岂不是穿帮了?所以,战行川急忙叮嘱着儿子,让他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不要吵到她。
“那好吧,我明天再去医院看妈妈。”
虽然不情不愿,不过,战睿珏还是答应了下来。
哄完了儿子,战行川放心不少,但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他的心头却笼罩上了一层新的阴霾:自己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的话,医生为什么一再挽留自己,做进一步的检查?
从小到大,他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康,记忆里,连感冒都很少,也就是最近几年,意外频出。当年,冉习习朝他的腹部刺了一刀,此外,婚前婚后,他分别出了两次车祸,而且还伤到了同一条腿。
除了这些,战行川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应该有什么问题才对。
吸了一口气,他还是推门进去,按照医生所说的,重新去抽血化验,顺便又做了两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