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拿来我看看。”白蒹葭看过信件,字迹很是娟秀,不过还隐约能够看见自己当年教导过的那孩子笔迹的影子,不过显然下过苦工,一手梅花小楷极为整齐。
表达了对于来到京城这么一个赞崭新地方的不安感,同时也对白蒹葭送去丫头的事情表示了谢意的同时,也对于自己这种时候还让白蒹葭操心自己的事情充满了歉意。
白蒹葭看着忍不住弯了眉眼微微一笑,道;“果然是晚雪这孩子的性子,明明自己都很害怕,还生怕自己给人添了麻烦。”
立春笑道;“她能碰上夫人,也是上辈子的积德。”
白蒹葭摇了摇头道;“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好的孩子。”
却招了招手,让立春将那盒子递给了自己,打开一看,却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里面却是一套浓艳鲜亮的泥人。
立春倒是咦了一声,道;“是向风城的泥人。”
向风城的泥人倒是很有名的,他们所特有的泥土烧出来的泥人,会有着天然不同红色的浓淡层次,当年被太后亲点成为了贡品后,更是风靡一时。
里面却是一套泥人,看起来还有几分眼熟。
白蒹葭倒是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倒是费心了。”
立春看着也有几分眼熟,被白蒹葭这么一说,登时明白过来。
那一套泥人,领头的将军血枪青衫,后面却有一堆小泥人,既有大昭的军士,也有西周的兵士,既可以让一个孩子玩耍也能让很多孩子一起玩乐。
白蒹葭玩了一会,倒是觉得这泥人也很是精致,更何况这套泥人送给凌离儿,也可见苏晚雪的细心了。
对于凌离儿来说,未必是要送多珍贵的东西,但是重要的却是要送她喜欢的。
白蒹葭将东西收了回去,道;“离儿一定会喜欢的,等她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再给她吧。”
立春点了点头,将晚上的菜单跟白蒹葭说了,白蒹葭扬了扬眉,又加了一道菜,立春想了想,点头应了,就听白蒹葭漫不经心的道;“离儿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
凌离儿挑选的那两个丫头,都改了名字,一个叫做婉娘,一个叫做容娘,正好凑了一套文秀容婉。
立春道;“倒是都是老实的。”
并没有多说什么。
白蒹葭看了一眼立春,倒是微微笑了一下,道;“这院子里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你就看着吧。”
立春低声应了一声,就听着外头传来一声笑声,如月穿着一身粉嫩的水红衣裳,飘然进堂,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为她清丽的容颜平添了几分丽色。
手中也正拿着一封书信,咯咯笑道;“夫人,七皇妃给你送信来了。”
七皇子妃,凌纤纤……
白蒹葭眯了眯眼睛,好端端的凌纤纤会给自己送什么信呢。
立春前行两步,正要伸手接信,如月却后退一步,堪堪避开了立春,好像没看到立春一样,前行两步,就要亲手将书信交到白蒹葭手上。
白蒹葭目光冷淡,看着空中那一封描金的书信,却似乎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如月心中惴惴不安的跳动了两下,只觉得手里一空,那一封书信已经被立春不动声色的取了过去,不由脸色大变,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恶狠狠的看着立春。
立春浑然没有看见一般,只是伸手将那书信打开,只见里面却是一张大红描金的请帖,另外还有一页书信。
白蒹葭眼看立春扫完,才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
立春道;“七皇妃要在三月初二的时候举办桃花诗社,想请夫人你过去。”
京城里各种起诗社赏花宴什么也不少,白蒹葭做姑娘时候,请她的帖子从来如雪片儿一般,即便是人不去,那请帖却是一定要到的——否则对于举办宴会的人,则是很失礼的事情。
白蒹葭回京的事情,已经很多人知道了,不过众人也很默契的装作不知道。
毕竟白蒹葭已经离开了京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之后又准备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到京城的社交圈……
很多人都等着看白蒹葭怎么跨出这一步,只是白蒹葭回家之后,却一味的韬光养晦,只让人买了几个丫头,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半点复出的意思,这种事情并没有让人放松警惕,反而更让担忧了起来。
这白蒹葭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她的身份,凌绝尘的立场,都不会容忍她太久的沉默。
凌纤纤这一份请帖,却是在宣告着某种不容人忽视的关系。
白蒹葭倒是忍不住嘴角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当初那个被费明珠骗的团团转的丫头,似乎也终于从那愚昧无知的任性里成长了起来。
想起当初的凌纤纤,她倒是有几分感叹,不过眼看如月还在那里站着,嘴角玩味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摆了摆手道;“如月你去替我研墨,我要写回信。”
如月看着白蒹葭,低声应了,走到一旁,倒了少许茶水在砚台里,然后才拿起墨锭,开始研墨。
用茶水研出来的墨水浓重,白蒹葭看着如月的举动,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她身子不方便,她也不介意跟这丫头玩一玩。
就听如月软声道;“夫人,已经好了。”
白蒹葭扫了一眼如月,淡淡的道;“你认得字?这用茶研墨,一般的小丫头并不会这样。”
如月垂眸道;“以前家道没有中落前,如月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四书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