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着电视,但辛逸一直留意着餐厅里的动静。

顾许浧在那里坐了许久,久到新闻都已经播完了,他也没有动一下的意思。辛逸终于发现了不对,正想过去看看,顾许浧却在这时动了,他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对上辛逸的目光,也没有移开。

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辛逸能感觉到他的反常,那是悲伤、悔恨、心痛。她一下慌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只能凭本能去靠近他。

她走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对上他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柔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许浧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过了半晌,才拉着她站起身,道,“你跟我来。”

辛逸跟着她从后门出去,来到院子里,是她昨天已经来过的地方,院子不算大,泳池凉亭草坪,该有的却一样不少。

初春的气温还有些冷,辛逸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家居服,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顾许浧拉着她在一张藤椅上坐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两只胳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再有阳光照在身上,辛逸只觉得全身都暖融融的。

不过她还没忘记这是什么地方,她对顾许浧道,“我回去加件衣服吧,你注意一点形象。”

顾许浧笑了笑,没放手,道,“他们都出去了,没那么快回来,不用担心。”

说到这个,辛逸又想起自己起晚了的事,道,“明天早上你记得叫我,就我一个人起那么晚,很丢脸。”

“好。”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没有回应,辛逸也没说话,安静的等着。

没过多久,顾许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按我妈的意思设计的,包括这栋房子,也一直是从前的样子。我们家的所有人,一直都活在我妈的阴影里。特别是我爸,十多年了,他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的公司上,也一直不愿意从这里搬走,都是因为他心里还在想着我妈,还有永远都消不去的愧疚。”

他顿了一下,声音里藏着无限的悲痛,“上次你出事之后,我找到了刘震威,后来又找到了秦勇。秦勇告诉我,十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其实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辛逸猛的抬起头,满眼震惊,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了。

她瞬间就明白了顾许浧刚才那个眼神的意思,他们一家人这么多年的愧疚、自责、相互埋怨、自我折磨,差点消失殆尽的亲情,原来竟是别人一手促成的!

他们一家人对他母亲的爱,竟然成为了别人伤害他们一家的工具!

怪不得从昨天开始,她一直觉得顾许浧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辛逸无法想象,如果她站在顾许浧的立场,还能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的镇定如常,特别是这件事还关系到自己最亲近的人。

她看着顾许浧,满心满眼都是心疼,“是谁?”

辛逸看着他眼里的悲痛渐渐转化为凌厉,似带着无法消逝的仇恨,深沉且强烈,她伸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道,“不管是谁,我都会陪着你。”

他眼底的暴戾随着她这句话一点一点消散,他静静盯着她,眼里的幽光似要将她吞噬。辛逸受不住他这样的目光,刚要避开,就被他按着后脑,强势的吻了下了。

这个吻不同以往的轻柔温和,他似乎急切的想要寻找着什么,在她唇上用力的摩挲啃咬,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溺毙而亡。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顾许浧终于放开了她,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她羞得躲进他怀里之后,才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是林家,林氏药业。”

他一说,辛逸就明白了,林氏和启元一直是竞争对手,只是林氏的市场主要在南方,而启元的市场主要集中在北方。只是十几年前,启元还没有威胁到林氏药业吧?辛逸冷笑,“他们不是一直自诩仁徳大义,原来内里如此肮脏。”

顾许浧讽刺的笑了下,道,“能做到林氏这样的地位,有几个是真的光明磊落的,当年秦勇为他们卖命了十几年,还是不是说遗弃就遗弃了。”

“你觉得秦勇的话能信?”

“不能全信,但应该不离十。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有很多疑点,只是那时候启元还没有那么大的势力,林家私下里动的手段查不到,现在再去查,也因为时间太久,根本查不到什么。不过,只要去问问我爸,就知道秦勇有没有撒谎。”

“你爸还不知道这事?”

“应该是不知道,下面的人好像没有报给他。”

辛逸点点头,道,“你打算告诉他吗?”

顾许浧摇了摇头,“我还在考虑。”

辛逸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顾许浧揉了揉她的头顶,无奈的道,在他面前,她好像总有顾虑。

“我知道你肯定是担心他的身体,但是,我觉得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虽然就算你告诉了他实情,他也会因为那件事是因他而起而愧疚,但把自己当作真凶的愧疚,和责备自己做的不够好的愧疚,这两者在程度上是不可比拟的。我知道这个道理你肯定懂,只是关心则乱。而且,要对付林氏,光凭你一个人的能力,不知道要斗到什么时候。我不希望你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这件事情上,虽然说这句话有点自私,但我还是希望有人能替你分担这些压力。”辛逸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顾许浧,她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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