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全场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原本还很兴奋地看着场上热闹的都凝玉如遭霹雳,呆立在当场,小脸顿时吓得血色全无。
她因控制不住恐惧的心理嘴唇不住的颤抖着,紧紧地抓着他哥的胳膊,甚至指甲都已经深深地掐入皮肤。
都融虽感疼痛,只不过要照顾妹妹的心态他没有甩开。将其轻轻地搂在怀里,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提供那稍稍的慰藉。不过温暖之后,他转头看向场上,和严振那戏谑的目光对视上了。
他表情平淡,那看似平静的目光深处隐隐有火光闪现。虽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严振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
不仅让他猝不及防,打乱了他原来的想法,更是当着千余人面给他们一家莫大的羞辱。
“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时候十分地刺耳,是从下人区域传来的,引来周围人一阵惊呼,四散而开。
原本失了神躲在都融怀里的都凝玉从她哥的臂弯缝隙处正好看见四散的人群后,是她母亲俞盼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而父亲都明伯正抱着妻子焦急地呼唤着,不停地掐着人中做着些抢救的举措。
她猛然挣扎,挣脱了自己哥哥的怀里,往她父母的位置跑去,而都融也回头看到了发生的情况。
“娘!”两道声音同时呼喊道,一前一后,前者的声音里更多的是带着些许凄厉以及绝望,后者的喊声中也有难以掩盖的担忧。
崔以善见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若是和都融走得太近以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他在整个严府里最好的朋友需要一些支援的时候,于是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路上的人见两兄妹飞奔而来,纷纷让开了道路。
都凝玉急促地跑来,一下子跪坐在母亲前面,此时的她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其可怜之样引得周围同是严府下人的人们纷纷侧目,不忍再看。
“娘......娘......”都凝玉唤了两声,见其没反应。颤巍巍地看向她的父亲“爹,娘......娘她怎么了,怎么了啊啊啊!”此时她已焦急地声嘶力竭。
把手从俞盼的人中上放下来,都明伯看着自己的妻子,稍微松了口气,“玉儿,没事,你娘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过一会儿就能醒转过来。”
说着,把妻子稍微抬了点起来。都凝玉一下子跪坐在母亲旁边,从父亲手中接过,紧紧地抱在怀里,原本绝望的神色终于稍稍恢复了点光彩。
都明伯看了眼地上的妻女,以及一旁的儿子。眼神逐渐坚定,他转眼跑了开去,看其去的位置,竟是高台所在。
虽只是个后天武者,但是心急之下也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极快地跑到高台下,重重地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若是能换回自己那开朗懂事的女儿,这又值几何。
对着台上这些他高不可攀的存在乞求道:“族长,我等粗鄙人家,哪怕是为妾,也是配不上大公子这等天之骄子的。且小女尚未满十四,心智皆不成熟,服侍在大公子身边,如若有所怠慢和不周,我等万死难辞其咎啊。”随即将头深深地磕在了地上。
严腾良眉毛一挑,其实他也是看不上这下人之女,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实在是骑虎难下。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给自己玩这么一出,现在恨不得下去给他抽两大嘴巴子好好醒醒。
可都到了现在这个情况,若是不同意儿子的请求也无疑自打嘴脸,至于一个下人的想法及自由,重要么?
“都教头你言重了,想你入我严家,从一个府役一直做到了现在教头的位置。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勤勤恳恳,我早已将你当做自己人,哪存有把你当下人的心思,我们只是各司其职,不分贵贱。而你女儿生的这般水灵,一看也就是乖巧之辈,想来未来学着为夫婿做家事也能一点即通。”
“可......”都明伯猛然抬头,眼神一片茫然,像溺水的人拼命地想划到岸边,可根本看不到所谓的岸在哪儿。
一向平静无波的老道突然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不过此刻所有人的目光皆往下面看热闹,自然没有人会注意他这边。
他只是没想到故人之后乃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且全府上下皆骄横跋扈,人皆如此,家业必不能久,实在是替逝去故友苦心经营才有如此规模的家业感到可悲可叹。
不过此次前来也算是为故友做最后一份贡献,只不过无人有灵根可以和他一起回宗,只能说缘分到此为止。
等散会之后他还要立即离开,宗门任务下那还缺一个的名额如芒在背,只求能合格完成指标,至于那个招收优质弟子所能得到的奖励,早已不抱指望了。
打定主意,不管如何他也不会管此间闲事。想通了此中关键,他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变得无悲无喜,一副不关我事的姿态。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两好并一好,就把这门亲事就这般定下来吧。”严腾良虽然满面和蔼之色,眼色却狠厉了下来,其中的决定已不言而喻。
他的眼色也只有都明伯一人看到,长期处于严家淫威之下,内心早已缺失了反抗的本能,本想说的话卡到了喉咙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得重新将头再度重重地磕到了地上,无声当默认的形式同意了这桩婚事。
而远处的都凝玉,两眼彻底失去了神采,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