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望天,而练药堂一众弟子也因好奇跃到了围墙之上。都融见身边地两位长老也没什么反对之意,也跟着他的师弟们来到了同样的落脚处,身处这山脉较高的位置看着这诸般变化。
只见曲径山道的远端,那连着都融平日出入的山门的位置,现已全由白色雾气所组成地幕墙上,一道缝隙如印在白纸上的黑线一般缓缓浮现。笔直地向上延伸,直到百余丈的高度才停下了势头。
缝隙的两旁,汹涌的雾气不断地向内翻腾,从而致使这道缝隙不停地被撑开,扩大,仿佛有双无形的擎天巨手生生地拨开了这天地的幕帘。
而外界嘈杂鼎沸的人声,也在此时传了进来,若凝神细听都能发现这各处声音中暗含的焦灼与不安。
翻涌的雾气还在继续扩大着这护宗大阵的临时开口,但外面的人已然等不及了,争先恐后般地涌了进来,天上地下皆是进来的人潮。
只不过面对于这般硕大的大阵开口,这数百人则显得有些零散,只是小半炷香的时间已全部进入。
这些人皆身穿白阳宗服饰,只不过此时的模样都破落凄惨,几乎人人带伤,严重者断了手脚也皆为常态,还是靠着轻伤者的搀扶才得以回宗。
之前将留在宗内的弟子派去山脚下的那一拨大多都携带着担架,结绳之类的物件。将伤重之人从回归的同门手中接过,放入担架并绑好绳索,抬步迈入这崎岖的山道阶梯。
即便是轻伤以及少数无伤的弟子,再卸去手中负担的同时也都原地或坐或躺地歇了下去,大口地喘着粗气,赶了一路还带着人,即便是修士之身也累得够呛。
霎时之间,山脚下原本诺大的入门平台也变得人满为患。
再抬眼看向天上,却是几十道略显零乱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朝练药堂的方向飞来。
离的近了才发现他们的遁光也无力施展,一些重伤乃至失去意识的筑基长老,还是靠着同伴或背或驮才得以回来,无力的手脚耷拉在半空,随着空中的劲风无力地摇摆。
此时他们再无原本的高大形象,衣衫破碎,血迹弥漫。若不是还在天上飞着,几以为是为躲饥荒而逃难的难民。
当先的三人,似见到了目的地终于支撑不住了。在半空中一个摇摆,直直地朝练药堂的天井位置扎来。
“快,快让位置出来!”
宗苛一身大喊,而此时留在天井内的也就他和杨佟迎二人,反应自然迅速地让到了一旁。而包括都融在内的练药堂众弟子都还站在围墙上,也提前看到了急速掠来的黑影,其刷刷地抱头弯腰蹲了下去。
三道身影很快地就从都融他们头上划过,而快落到天井之内时,宗苛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双手平托,一股无形的柔劲托在了三个人的下方,卸去了下落的巨力,如降鸿毛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待看清场中三人的模样,除了宗苛及杨佟迎有所准备,神情难言之外。都融等一众弟子皆是目瞪口呆,怔怔说不出话来。
除了其中一个样貌陌生的筑基女长老之外,剩下的两人皆是白阳宗内的支柱泰斗,哪怕放至于这云风国众也是响当当的金丹祖师,关元正与裘安。
那曾经只是一个眼神,哪怕只是呼吸的变动便能使门下弟子噤若寒蝉的两人哪再有之前的威严模样,其身上所带的伤势令人触目惊心。
裘安还算是两人中伤势较轻的那一个,那只是相对来说。他胸前的衣物不知被何物一劈而开,一道斜着纵贯于胸口的伤势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而开仍滋滋地冒着鲜血;脖子左下三分的位置还有一处贯穿伤口,若再偏移几分只怕便是见血封喉了。
再看关元正,这亲生妹妹的授业恩师,现在的样子也只能用可怖来形容。
左半边身子,自肩头到左臂,连带着周遭的衣物已不翼而飞。看着不规则的伤口似被巨力硬生生撕扯下来一般,徒留几根骨茬刺在外面,几乎都能透过伤口的边缘看见仍顽强跳动的心脏。
肚子正中,一道方正的凹痕深深的印了下去,这深度看来腹内脏器也都受了重创。肆意的血水模糊了整张脸,微弱的鼻息随着胸腔若有若无的起伏进出着鼻腔。
若不是身边的女筑基长老手泛蓝色荧光,还孜孜不倦地压制着关元正的伤势,只怕这微弱的生命体征随时都可能会断绝。
“张莹师妹,你在这般耗损自己的灵力可要影响自己的道基了,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接下来便换由我来吧。”
阳佟迎将手搭在还不停向输送疗伤的灵力,但脸色早已煞白的女修的肩膀上。
听到终于有人可以接力自己的班,张莹软软的倒了下去,她在门中水属灵根的修士中,论修为也算是排的上号的。水属功法本就是疗伤的首选,所以此次也带着她入谷作为首席医疗师,却不曾想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若不是这一路上全靠她不计后果地为关元正稳定着伤势,恐怕这白阳宗的第一人就算不会一命呜呼也要想想夺舍之法了。
一颗回蕴丹阳佟迎被塞入张莹手中,后者也不犹豫,直接吞入静养,恢复过度损耗的灵力。
与此同时,阳佟迎无缝衔接过了张莹的工作,也不愧为白阳宗水属功法修为的第一人。都融瞧地真切,只见她手中扩散的蓝色光辉比之张莹的强盛了数分。
双手压在了关元正的身上,不仅使他呼吸稍显平稳,肚子上那被不知名法宝所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