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看到了。
韩陌云希望自己马上就消失在这里。这辈子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还被那个人亲眼看到了。
羞耻和窘迫在这一瞬间淹没了他。
时酒拿着试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走近,他就后退。
直到后背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时酒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脑勺,笑着看他。
眉眼带笑,整个轮廓都柔和了很多,敛尽锋芒,漂亮的脸,熠熠生辉。
一身校服都被她穿出了艺术的感觉。她的眼神温柔得让人想要沉溺,即使知道那会是一个万丈深渊。
她手心的温度很灼热,灼热得让他耳朵发烫,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情愫莫名。
“不是说我抄袭吗?怎么拿着我的卷子啊?怎么这么……口是心非?”
低哑魅惑,让他心跳加速。
“你误会了,我……我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你以前……以前不就知道了的吗?”
眼神怎么也不敢和时酒的对上,这种感觉太糟糕。
时酒凑近他,在他耳边轻笑,
“别担心,我看不上你,我只是在想,你是有多迷恋我,才会偷我的卷子。”
“偷”字咬得很重,讥讽的味道很浓,浓到韩陌云无地自容。
如雷贯耳,韩陌云一下子就清醒了,推开时酒,
“自作多情!”
时酒在他身后笑着,那笑声让他根本无法忽略,“你的脑袋被我碰了,记得把你脑袋拧下来丢了啊!”
韩陌云嘴角微微抽搐,他想把时酒那张嘴给撕了,说出的话让他心里堵得慌。
时酒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韩陌云小朋友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不知道禁不禁打。
人走了,时酒掏出手机。
“喂,傅叔叔,我是时酒。”
“是小酒啊,怎么了,找傅叔叔有什么事吗?”
“傅叔叔,真的很对不起,我妹妹米新老是缠着锦洲,上课缠着,下课缠着,就连回家的路上也要缠着锦洲。
我劝也劝不动,给锦洲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所以我不会怪锦洲故意散播谣言,说我抄袭的!”
“什么?他不是说他在学校很乖的吗?竟然干这种事!”
“傅叔叔,我真的不怪他,只是觉得我妹妹这样缠着他真的太不好了,希望您不要生气!”
“这件事我会解决的,这小子,没被打过,反了天了真是!”
“叔叔,其实毒不毒打的无所谓,主要是我觉得锦洲那么好的一孩子,应该重回正轨,您千万不要把他的腿打断!”
挂了电话,时酒看了看手上的试卷,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宿主,你这是在告状吗?不好吧?】鸽子的语气隐隐的有些兴奋。
时酒:【没办法……他还是缺少了社会的毒打。】
此时非常伤心的傅锦洲,还拿着自己的一把头发,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的头发飘了。
他赶紧去捡,他不知道的是,回家之后还有一顿毒打等着他。
………………
“时!酒!劳资跟你拼了!”
被打后的傅锦洲,打着石膏,在自己家里面发出惊天怒吼。
电话响了,看到上面的备注,又马上换了一副样子,脸上的柔情多得溢出来。
“雅雅,找我什么事?”捏着嗓子,柔情蜜意。
“别叫我雅雅,恶心。”米新雅的声音冷冷的,被恶心得够呛。
“那新雅,怎么了?”
“听说你找人围殴时酒,怎么样了?”
傅锦洲眼神一暗,果然她从来不会关心他,但是那又怎样?他相信自己有一天终会感化她的,至少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尽量不让自己不好的情绪在她的面前暴露。
“时酒怎么样了?”冷酷无情。
“咳咳,就是……那个……陌云突然到了,所以……没打成。”
对面挂了,一句话没再多说。
傅锦洲心头涌上一股凄凉,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嗯,真秃然。
时酒!总有一天劳资要把你的头发拔光!
………………
时酒第二次被围堵,感到深深的无奈。
这些高三的学生都这么闲的吗?动不动就集群出来打群架。
想当年,她这个时候都已经有自己的公司了,每天忙着管理公司,哪里有她们这么闲?
时酒被堵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巷子里面,狭窄的巷子逼仄得令人快要窒息。
墙角爬满了湿哒哒的黏腻的青苔,倾倒的垃圾桶撒发出的臭味,弥漫在这个空间里面。
在巷子的那头,站着一对拿着铁棍和手机的人,顶着浮夸的妆容,穿着超级露骨的紧身衣。眼神是不符合她们年纪的凶恶,说不出的违和感。
就像是明明不成熟的小孩子们,任由叛逆的心思支配,偷穿着大人的衣服,化上夸张的妆容,干着各种刺激的事情,混迹在她们自己编造的世界里面。
时酒感叹,啧,又是一帮长歪了的花朵们,她想揪掉。
在她们的身后,安静地站着一个半低头的女生,穿着白衬衫的衣服,安静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她抬头,穿过她面前的那一群小太妹,阴郁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懒散站着的时酒。
那一双眼睛里面,仇恨挣脱了平日里面的枷锁,汹涌而来,滔滔不绝。
清冷的路灯光撒下来,照出她周身笼罩着的一层黑暗与压抑,她双手垂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