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动于衷并不代表宽容,而是没有触及到利益。真若是触及到了利益看,哪怕是皇帝朝臣也会联合起来抵制,更何况韩靖越还不是皇帝,他只是个身世不太能搬到台面上来的皇子。
添堵的,使绊子的,弹劾的,还真不少。
甚至连他的身世都拿出来说事,明知道圣上会不高兴,朝臣依然这样做了,可见对韩靖越进兵部多么忌惮了。
如果韩靖越是在皇家长大的皇子,哪怕不如现在出众能干,身边也会聚集一群拥趸。没见倒霉催的小透明二皇子都有人支持吗?
事实是韩靖越是在外头长大的皇子,到底不那么名正言顺。朝臣多是读书人出身,以维护正统为己任,自然就有志一同的把韩靖越排斥在外了。
这也就是建安帝的儿子多,大臣们有选择的余地。若是建安帝膝下荒凉,只有韩靖越这一个从外头找回来的皇子,就算他愚笨如猪,你看大臣敢挑不?不得激动涕零把韩靖越捧上天才怪。
毕竟在大臣们看来,圣上后继有人江山社稷才稳定。
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究其根本原因,还是韩靖越太能干了。一个能领兵打仗又有手段的帝王,大臣还有什么玩头?
韩靖越也不是束手挨打的性子。兵部是静王经营多年的地方,他不许别人染指这可以理解,但他不该一边拉拢一边背后插刀子。
虽然明面上那些人和静王没关系,甚至还分属于不同的势力,但别忘了韩靖越是干什么的,他的手里甚至有一批圣上都不知道的暗探,自然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贴身伺候了文王十多年的宫女便是他的人。再比如那位成天追着他弹劾的徐姓御史,其实也是他的人。
兵部掌管武官的选用,韩靖越就在这上头做起了文章。他并不安插自己的亲信,而是直接去了京郊大营住了十天,日日操练,美名其曰选拔。
面对朝臣的弹劾,韩靖越从容又无辜,不操练怎么知道谁适合担任什么职位?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他可是一片忠心哪!
怼的朝臣瞠目结舌,心里纷纷想:安王的嘴皮子何时这般厉害了?比文臣也不差什么呀!
关键是圣上不吱声,这不是默认是什么?
有一些自觉揣摩透圣上心思的大臣就闭了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御史还能落个名声。他们又不是御史,何必去惹圣上不快呢?
韩靖越折腾完了京郊大营就去折腾九门提督巡捕营,甚至连禁卫军都没放过,折腾得整个京城的武官胃疼,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他们发现这位安王殿下并不是泄愤,他是很认真的在选拔武官。一些自身有能力但没后台背景的都被他提拔了起来,而那些靠着家里权势升上的草包则被降职甚至撤职,这倒赢得了普通将士的赞誉。
而静王则愤怒的发现,他多年的经营,安插在各个地方的武官被清了十之七八,这下他可坐不住了。
“父皇,不是儿臣要告状,实在是安王兄太多了,折腾得人心惶惶,他们不敢惊扰您,就找上了儿臣,想要儿子做个和事佬给安王兄赔罪。您说这如何是好?静王一脸坦然。
建安帝看着手上的奏折,头都没抬,只淡淡地道:“都有哪家?”
静王连迟疑都不带迟疑的,张嘴就道:“有康定伯府------还有宗室里的两家,尤其是元洲叔家,他就一个老来子,娇惯是娇惯了一些,但还是知道上进的,武艺也很好,就是一时好奇去赌坊玩了一把,就被安王兄撸成普通侍卫了。他虽有不对,但少年人嘛,有点好奇心也是难免的,又是宗室,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安王兄这出手也太严苛了。元洲叔就这一点指望,现在一家子正愁着呢。“
建安帝哦了一声,依旧没有抬手。
静王倒是摸不准他的意思了,想了想又道:”儿臣也是担心安王兄,本身人就惧怕他,现在他这么一搞,就更没有好名声了。听说元洲婶都病了。“
”那也是被不孝子气的。“建安帝抬起头,淡淡地看着静王。
静王被他看的心中一突,父皇知道些什么?还是话中有话?
他心中飞快地思忖着,他不能让父皇厌了他,“父皇,儿臣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建安帝抬手打断了,朝桌上一示意,“拿给他!”
静王有些莫名,就见顺公公恭敬地拿过桌案上的一叠纸递给他,“静王请看。“
静王下意识的接过,低头看了起来,大惊,连看了几张,脸色越发难堪。
建安帝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元洲叔家的那个老来子都二十有一了吧?“
这让刚才说他是少年的静王更难堪了,二十一,都弱冠了,谁特么的还是少年?
“儿臣,儿臣------“静王结结巴巴,脑门上都沁出了汗。
建安帝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你元洲婶是病了,你元洲叔家本就过得不宽裕,不孝子短短几个月就输了一万两银子,把你元洲婶的嫁妆都赔干净了,如何能不病?“
静王也看到了这一张,这上头清楚的记录着撤职的缘由,十分详尽,某月某日点卯未到,某月某日当值酗酒,甚至连哪一天进赌坊输了多少银两都清晰在案。
”父皇,儿臣不知,元洲叔骗儿臣------“
静王自然知道那位宗弟犯的错误不是元洲叔说的那般简单,不过他需要的也只是个名头罢了,元洲叔一家在宗室中并不显眼,父皇又向来不怎么管宗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