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休息了一夜,秦钧和白奇早上起来精神饱满。
而那六个黑山盗俘虏,饿着肚子又被绑在树上挂了一夜,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
秦钧坐在地上,低声询问白奇的意见:“你觉得这几个人,应该怎么处置才好?”
“黑山盗哪一个不是满手血腥?我看就该全部杀了!”白奇气愤地说。
秦钧笑了一下:“让你动手,你敢吗?”
“我……”白奇迟疑了片刻,接着露出了浓浓地恨意:“我敢!”
秦钧看着这个十岁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真要动手,也轮不到你来。”
简单吃了些东西,秦钧来到那几个黑山盗面前。
“说一下你们的情况吧!”秦钧说道。
那几个黑山盗面面相觑,似乎意识到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
接着,还是乌德率先开口:“爷爷,黑山盗尽皆残暴,这几个人不知害了多少无辜!”
他仿佛豁出去了一样,把旁边的同伴都给卖了。
“你……”旁边一个大汉急切道,“乌孙你休要胡言乱语!”
乌德冷笑:“嘿嘿,我胡言乱语?赵老六,你上次为了抢一个矿工的三个铜板,就把他直接推下山崖,后来还得意地跟人吹嘘!这件事你敢说是假的吗?”
“自然,自然是假的!”赵老六还想辩解,但却掩盖不住惊慌的神色。
接着乌德继续数落,把那五个人干过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一件件残暴的事迹让秦钧听得眉毛直跳。
这些人,当真该死!
那五个人被说得支支吾吾,想要强辩但却拿不出像样的话来反驳。
乌德在秦钧面前当孙子,此时面对这些人却仿佛一个审判员,竟把他们的气势完全压制了下去。
一个黑山盗恼羞成怒,也开始指责乌德本人:“你呢?乌孙你也杀过不少人!”
“我杀过谁?”乌德叫道。
“……”那人竟而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说:“上次你看上一个小娘,对方誓死不从,你就把她按在水盆里活活淹死了!”
乌德气得直哆嗦:“那明明是城主干过的事!你连编造都不会,竟把这件事算到我的身上?在黑山,我哪一天不是被你们嘲笑取乐?脏活累活第一个,有好处就是最后一个,轮得到我来看上哪个小娘?”
他说着说着,竟然眼泪哗啦啦地哭了出来,仿佛自己在黑山多年承受的苦楚,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发泄。
秦钧再看旁边其他人,他们都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乌德在黑山就是一个受气包、小丑的角色,见到谁都能叫“爷爷”,卑躬屈膝当别人的笑柄就是他的生存价值。
不过现在他的哭诉,秦钧能明显看出有表演的成分。
乌德知道谁掌握着他的命运,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那就是卖掉身边这五个同伴,趁机表现出自己“并无大恶”的一面。
这大概是一种,狡猾的生存哲学吧?
乌德没有做过大恶,很可能只是没有机会――所谓“轮不到他”的意思!
要说他本性善良有底线,秦钧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不过论迹不论心,秦钧还是决定留他一命。
接下来秦钧主持了一次审判,虽然只有乌德和白奇两个见证者,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细数了五个黑山盗的罪恶,然后宣布将他们处决!
最终的执行者正是乌德,这也是他必须给出的投名状。
白奇看着那几个死去的黑山盗,脸上带着满足又愤恨的神色说:“这些人作恶多端,死后必化为蛆虫!”
秦钧笑了一下说:“《周礼》曰:轮回进退,与善恶无关。”
白奇没有学过这个,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说:“与善恶无关?那一个人就算邪恶残暴,也有可能轮回进化,甚而成神?”
“那是当然!难道一个坏人,他吃饭就不会饱?”秦钧回答。
“这……岂无天理?”白奇有些无法接受。
“善恶源自立场,天理不管这些的!你要是觉得不忿,就该自己去努力实现正义,就像我们这次审判五个黑山盗一样。自己什么都不干,却希望有一个‘天理’为你主持公道?懒废之心也!”秦钧说。
白奇陷入沉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秦钧身上装备着《河图洛书》,亲自教导别人的时候对方学习效率+4,这似乎在灌输人生道理的时候也有用?
这样的话,它可就强大了!
等乌德处理完那些人,秦钧丢了一包干粮给他说:“你走吧!”
“……”乌德迟疑了一下,竟跪了下来哀求道:“我想追随爷爷!”
秦钧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挺聪明的。”
现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乌德孤身一人很难生存。
他杀了五个黑山盗的同伴,如果再回黑山就有一个巨大的风险,那就是这件事一旦暴露他将必死无疑。
所以乌德最好的选择,反而是跟随在秦钧身边。
毕竟他见识过秦钧的箭术,这样的强者必将在这个乱世有一席之地,至少可以庇护他的安全。
可惜,秦钧不可能收留乌德。
开玩笑!黑山盗这种垃圾,秦钧带一个在身边?
这要是乌德被谁认出来,秦钧说不定就要背负一个“勾结黑山盗”的罪名,直接就臭大街了。
而且留着乌德在身边,晚上睡觉真的能放心?
秦钧想了一下,又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