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轻轻吹,划过梦遗的脸颊。
他飞得很慢,比任何人都慢。
幸而他不是一只鸟,否则他一定会跌下去。
他最近有点狂。
他知道。
他知道的不仅这些。
年少轻狂,曾经他经常用这话安慰自己。
用骗字可能更准确。
他不想成长。
放浪不羁的生活挺好不是吗?
他以前认为是。
现在他不这么看。
他回忆起那天丁鹏看他的眼神。
如果有面镜子,他的眼神和当日丁鹏十分相似。
相似是应该的。
他那日却认为不应该。
他打了自己一拳,踢了自己一脚。
洋洋自得,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甚至幻想,如果别人知道丁鹏的真正身份,该是什么表情。
一定是崇拜,敬仰。
很讽刺,但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将臣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当时一定在心里笑洛天傻缺。
梦遗太膨胀了。
德不配位,荼毒无穷。
心不匹力,走火入魔。
他也许的确走火入魔了。
今天他醒了。
不知道是紫霄宫的特殊力量,还是他那颗本就不坏的心。
人之初,究竟是性善,还是性恶,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当他明理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并不坏,当然也算不上什么圣人。
他的脑海还记忆着刚才的画面。
紫霄宫的地面很光,光得可以照人。
不仅可以照他,还照了太上,元始,通天,女娲,接引,准提,以及昊天。
他看得很清楚。
不一样的脸谱。
世人眼中的得到高人。
超级势力的话事人!
原来也会和他一样,露出那般神情。
他临走时,看了一眼鸿钧老祖的画像。
画上的鸿钧在笑。
尽管嘴角没有一丝弧度。
不知道是在笑谁。
笑梦遗磕头的凄惨可怜?
笑昊天的一根筋?
或是笑他曾经为之骄傲的六大弟子?
梦遗不知道。
不过他想知道。
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站在鸿钧面前,亲口问鸿钧在笑什么。
当那一天到来,他也许已经明白鸿钧在笑什么了。
他飞得很慢,比任何人都慢。
天上一道流动的火光朝他飞去。
他并未发觉。
他在想事情。
想他的未来。
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两年多了。
算上在水星的日子,拢共应该有三年多。
思绪一下子飞回到刚踏足水星的那一刻。
有两个铺盖在追他。
在他将死的时候,将臣救了他。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想不通。
他知道有人在算计他,但是算计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
以前的他知道这件事,不过并不放在心上。
这一次,他却非常想要弄清楚。
他可以当棋子,但是他想知道整个棋局。
火球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的衣服已经在高温的烘烤之下化为飞灰。
他一点感觉没有。
盘古决已经修炼到第八重,这等温度难以使他感受明显的不同。
一声闷响。
他被击倒了。
火球的温度奈何不了,但是那股冲量可以。
他狠狠砸在地面上。
一个不算繁华的街道上。
这一声巨响没有惊起一滩鸥鹭,却吓跑了周围本在忙碌的凡人。
这种情况下,所料不差,应该会出现一个小女孩,拿着木棍戳戳洛天。(以后一个人的时候就用洛天,出现三清之二或以上用各自的马甲)。
果然,大概过了几分钟,一根木棍,朝洛天的身上戳了过去。
反转年年有,今天就算了。
真的是一个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有一只露在外面。
另外一只,被小手给挡住了。
这小手当然就是他自己的。
如果不是另外一只手还要拿棍子的话,可能两只手都把自己眼睛给挡住了。
试探了几次。
洛天没有任何反应,此时他已经昏迷了。
他的大脑受到了重击。
不过没有死,只能依靠血脉天赋慢慢复元。
这一次也不知怎的,搁以前早就恢复了。
但现在他连醒都没醒。
见洛天没有反应,小女孩渐渐变得胆大了起来。
慢慢朝着洛天挪了过去。
她将小手放在洛天的鼻口处,想看这个人究竟死没死。
呼吸平缓。
女孩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之前并没有见过洛天,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人没死的庆幸。
天公不作美,本来晴空万里。
顷刻之间乌云密布,然后自不必说。
瓢泼大雨宛若天河倾倒。
那女孩连忙跑到屋檐下去躲雨。
这是她的本能。
淋雨会生病,她连吃饭都困难,更别说拿钱治病了。
对于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而言,活着就是他们的人生目标,他们没有什么其他的财产,除了他们的生命。
大雨落在洛天的脸上,又再次溅起。
小女孩盯着洛天看了一会。
突然。
她从屋檐下跑了出去。
来到洛天身边,攥着他的手,拼命往屋檐处拉。
她明明知道如果要帮助洛天避雨,自己必然会被雨水淋湿。
但她还是做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我要是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