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回屋睡了。
第二天傍晚,施丽都和王妃坐在马车上,一路慢悠悠的进宫。她对这种把吃吃喝喝变成勾心斗角的宴会无感,但是又不放心让王妃自己面对那些皇妃命妇,只好来跟着看看。
王妃用两根手指夹住书页,用商量的语气说“姣姣,在车里别看书了,伤眼睛。”
施丽都一脸认真“娘,万一有人要下药害我们呢?等我医术精湛了,我保护你和爹爹大哥二哥。”
王妃十分感动,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努力给施丽都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施丽都几乎是最后到的,她和王妃刚坐下,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大皇子驾到——”
众人跪拜,施丽都悄悄抬头,就对上一双阴鸷暗含戾气的眼。她默了一下,刚要移开视线,楚含章就对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施丽都将之视为挑衅,并立刻得出今晚他要给她下套的结论。
疯狗楚含章!
施丽都暗骂一声,对王妃悄声说“娘,这里的菜都凉了,你不要吃。”
王妃无条件听女儿的,立刻放下杯子,连水都不喝了。
今年摄政王府受挫,是个值得纪念和高兴的年份,永安皇帝很兴奋,宴前致辞说起来没完没了,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叨逼叨,叨逼叨,就在众人都没兴趣听了的时候,忽然说“听闻无忧公主善舞……”
施岳打断永安皇帝的话,声音冷淡威严“小女不跳舞。”
施丽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然被ue,这个无忧公主是她的封号“……”
永安皇帝一时忘形,想让施丽都当众跳舞,被施岳毫不客气的堵回去之后,又想起了被摄政王支配的恐惧,眼珠子四处乱转,仓皇之色遍布脸上,就跟突然被猫按住尾巴的老鼠。
施丽都眼尖的看到好几个人在低着头偷笑,她也是无语,永安皇帝手里没一点实权,楚含章跟他别说是父子情,不恨他就是好的了,他还想借着施丽都羞辱施岳,他哪来的底气?他都不看看有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吗?
这样想着,施丽都朝楚含章看去,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飞眉凤目,高鼻薄唇,俊美的不似凡人。或许是喝了酒,他眼神有些迷离,直直的看过来,有种深情凝望的错觉。
施丽都被他帅得头皮发麻,赶紧低头盯着桌面缓冲颜值冲击,忽然听到赵潜朗声道“施小姐跳不跳舞明光不知晓,但是她耍的一手好鞭,这是众所周知,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睹风姿。”
明光,是赵潜的字,真是白瞎了。
施丽都瞥见楚含章骤然阴沉的脸色,暗叹一声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然后嘲弄的看着赵潜,说“赵公子过誉,我鞭子耍的是不错,但是需要人陪配合。既然你想看,那就不用劳驾别人,给你一个近距离观摩的机会。”
施丽都转身向永安皇帝的方向屈了屈膝,说“启禀皇上,场面或许会有点血腥,未免赵公子中途反悔扫了大家的兴致,臣女会命人将赵公子的手脚捆住,还望皇上担待一下。”
永安皇帝“……”
“皇上?”
对上施丽都天真娇俏的眼神,永安皇帝只想装听不见。而赵潜已经忍不住了,怒喝一声“施丽都,难道你要在皇上面前仗势欺人吗!”
施丽都快速翻了个白眼,说“赵公子莫激动,说要看我耍鞭子的是你,现在不配合的也是你,你是几岁的小朋友啊想让大家都哄着你?”
好几个小少年憋不住笑了起来,这就像个开关,其他人也跟着笑,因为没有人及时制止,最后变成了哄堂大笑。
赵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了什么,脸色倏然变成惨白,又在下一瞬重新变成七彩调色盘,指着施丽都“你你你”了半天,说“你欺人太甚!”
还因为情绪太激动,最后一个字拖长了语调,就像在撒娇,跟他往日将别人堵得哑口无言的情况对比太强烈。
施丽都心里一阵恶寒,笑眯眯的顺着赵潜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斜靠在座椅上,姿势疏狂的把着酒壶喝酒的楚含章。她垂眼敛去眼中的沉思,楚含章不让赵潜继续刁难她,是触景生情想起他不得势时的遭受的耻笑,还是担心她被气走?
看出施丽都无意再搭理赵潜,施岳咳了一声,说“今日中秋佳节,不宜见血,还是欣赏歌舞吧。”
立刻有一半人拱手说是,另一半人看了看楚含章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只好也遵命,不再搞什么幺蛾子。
之后没人再捣乱,全是歌姬舞姬琴师乐师上来表演,施丽都从好美好好听到审美疲劳,单手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看得王妃无奈又好笑,让淼儿焱儿陪着她出去吹吹风。
施丽都没意见,悄悄出去了。刚离了大殿,就有一个丫鬟追上来叫住她“施小姐,靡靡之音催人睡,我家小姐请你在御花园的静心湖稍等片刻,她马上就出来。”
施丽都记得这丫鬟,叫英儿,取自蒲公英,书中说是寄托了秦筝对自由的渴望。她想着今晚的计划,觉得应该亲自跟秦筝打个招呼,于是说“行,你回吧。”
英儿行了个礼又悄悄回了大殿。
静心湖很偏僻,湖里只养了些锦鲤,不种荷花,不建亭子,湖边也不种树,只有连绵不绝的假山。景不好,冬天冷夏天热,到了晚上还阴风阵阵,很是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