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丽都无语又暖心,把楚含章写的字据拿出来,说:“爹,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们放心好了。”

施岳看着字据,神色却没有放松,眉头越皱越紧,问:“姣姣,太子最近对你很是殷勤?”

施丽都想了想,确实是很殷勤,于是点头。

“此事有蹊跷。”

施岳沉思片刻,说:“你上次说,太子想让两家结亲,加快争斗的进程,但这只是其中一个策略,他没必要在你身上花费如此多的心思,也不必牺牲这么多还留下把柄。除非是还有别的事发生,内忧外患,可北牧今年天、灾不断,攻势疲软不足为患……”

施丽都眼前一亮,和施岳异口同声说:“南乔!”

她是忽然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南乔是男主攻打的第一个国家,灵光一闪觉得南乔肯定搞事了,施岳则是根据各国局势和自己的经验眼光等分析出来的。

天下四个大国,分别是西楚、北牧、南乔和东陵,其中西楚占据大部分中原沃土,既有良田耕作,又有险关要塞,可攻可守。北牧的版图全在塞外,土地贫瘠,以游牧为生,南乔和北牧西楚东陵均接壤,沿天水河而居,版图在地图上是一条蜿蜒的飘带,美丽飘逸又脆弱。

而天下地势,则是北高南低,西高东低。今年北牧和西楚北部皆降大雪,积雪一尺有余,是五十多年来第一大雪,等来年开春化雪,雪水必沿天水河奔流而下。而天水河运载不了这么多水,必定会形成洪水,水淹天水河两岸。

天水河两岸,都是南乔人。

这一淹,搞不好南乔就没了。

所以,南乔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决定在洪水到来之前,先把地势高的地方攻下来。而北牧太穷,他们肯定看不上,于是就剩下西楚。

听施岳分析完,施丽都忧心忡忡,说:“爹,那北牧肯定和南乔有勾结,北牧这一个月来的战事败多胜少,是不是有阴谋?我二哥不会有事吧!”

想通了之后,施岳放松了很多,说:“总不过两相夹击,我们早有防范,倒是不惧。而且,太子一个多月前就提出联姻,想必他在那时就猜到了南乔的动作,已经有了准备。天才出少年啊!我不及他眼光长远。”

施丽都今天二次受到楚含章的智商碾压,已经开始习惯了,哼哼着说:“什么长远,就是心机深沉。”

不过她心头也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原来楚含章想跟她成亲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大楚要被北牧和南乔围攻了,他想先暂停内斗一致对外,而为了给双方一个保障,联姻是最妥当的!

施丽都忽略心底那一丝丝失落,说:“楚含章说明天来提亲,他大概会把南乔的事告诉你。”

“提什么亲,都有圣旨赐婚了还搞这些花样,他还真想娶了你,等打完仗再和离不成?”施岳十分不满,他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当成筹码?这种滔天委屈,他一点都不让她受!

施丽都也很不满,楚含章这个狗,有目的直说不就行了吗?施岳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非要搞得亡国的人,国家有难自然是会和他摒弃前嫌,但是他瞎撩她干什么呀,幸亏她心如磐石稳如泰山,要是换成其他小姑娘被撩动了,那不就是骗心骗身骗婚吗!

施丽都想回房静静,走之前想起来私盐案子,说:“爹,江鹤大人必死吗?这次跟我回来的两个人就是他的儿女,他的长子已经跟我保证过,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一分一毫。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他们一家监控起来,能留下命,怎么都比死了好。”

“这是江云州的意思?”

施丽都点点头:“江云州说,在他爹心里,肯定是他和妹妹排第一,而他这些年一直以纨绔示人,时间久了,就成了真纨绔,没本事也没野心,不足为惧。”

施岳笑了:“自贬得不留情面,这个江云州倒是有趣。”

“你夸他干什么呀,爹,你就说人能不能放吧?”

施岳略一沉吟,说:“本来江鹤不能留,但是这次刚出手就失败了,太子那边也没揪着不放,江鹤也没来得及留下‘供词’,运作一番倒是能洗脱干系。只是他的失察失职之罪免不了,略一惩处后罢官回乡吧。”

“爹你真好!”

施丽都笑着撒个娇,卖乖道:“那你岂不是损失了很多,筹谋了三个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爹你想要什么补偿,我补给你好不好呀?”

施岳笑道:“倒也没什么损失,私盐贩子是我早就盯上的,只是他们做事隐秘背后组织庞大,一直找不到幕后主使,我本来就打算派人打入内部,再将之一网打尽,至于对付太子,是顺势而为。”

“哦……爹,你真是老狐狸,老谋深算。”

施丽都忍不住感叹,就这么一个私盐案子,背后竟然这么多弯弯绕绕,一环套一环,原谅她脑子有点不够用。

施岳佯怒:“刚才还说要给我补偿,现在我就是老狐狸了?”

施丽都赶紧讨好道:“爹是老狐狸,我就是小狐狸,小狐狸多可爱啊,爹别气好不好?”见施岳笑了,她又说:“那这么说来,江鹤还是打入私盐贩子内部的卧底了?他是功臣啊爹,还受了这么多苦,要重赏。”

施岳酸溜溜道:“到底谁是你爹?”

“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

施丽都把吃醋的老爹哄好,又想起楚含章也关注了私盐的事,就是不知道他是因为她而关注,还是本来就在查,但是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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