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的胤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整个人都傻了,而这一头的佟府就更是被弄了个措手不及,饶是知道老爷子算是给自家留了颜面只从轻发落,却也是关起门来闹腾不止——
“二叔,我早就说过了这小事不管必要酿成大祸,您说我言过其实,隆科多向来拎得清总不至于坏了大规矩,那怎么眼下里就成了这样了?”
首先挑起话头是鄂伦岱,论辈分来说他是比佟国维矮了一头不错,可佟国纲早死由他袭了一等公的居委,在佟家当然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此外,再加上他虽然生性混不吝,却极为讲究正统,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都瞧不上眼,更别说这出身惹人诟病还不懂得收敛的李四儿,如此,便是只见他将话说得极为不客气。
“被个上不得台面的娘们儿拎着鼻子走,闹得咱们整个儿佟家上下都跟着没脸,几乎沦为京城的笑柄,这样若还算是拎得清,那拎不清岂不是咱们这佟家就该改姓李了?”
“鄂伦岱!”
“怎么?您这会儿嫌我说话不好听了?那当初怎么没见您老人家瞧着管着点?我也不是硬要在这当口儿上说什么风凉话,可一码归一码的,您总不会到了这会儿还想护着那小子吧?”
无视佟国维阴沉的面色,鄂伦岱犹自说得来劲儿。
“咱们佟家虽说如今算是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也多得皇上照拂,可这一来是玛法刀里来血里去拼回来的,二来是姨母于宫中苦闷多年给熬出来的,如此,若是叫他二位知道咱们家的颜面败在了这么个娘们儿身上,怕是那眼都要闭不上了吧?”
“行了,你这小子怎么年纪越大越是混不吝了,怎么扯着扯着竟是扯到这上头去了?谁又说我要护着那混账东西了?来人,还不赶快将那混账东西给我叫过来,上上下下就没一个省心的,当真是想要气死我?!”
佟国维也是被逼得没了脾气,身为国丈爷和国舅爷,满朝上下乃至老爷子都多是让他几分敬他几分,却没料到在这种小事儿上栽了跟头,当着满朝文武被打了脸不说,这会儿回了府还得受小辈的挤兑,却还因着没理弄得回话都没有底气,只能话赶话的逮着话头出点子气。
鄂伦岱倒也知道眼下并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时候,听了这么句意有所指的话也没出声,可当看到隆科多来了不算,身后还跟着个从上到下无一不做主母装扮的李四儿,眉头却是顿时挑了起来——
“哟,我当这是谁家的诰命夫人,原来是咱们佟三爷的爱妾啊?啧啧,瞧这模样儿,瞧这排场,可是比起我那一品诰命的夫人还要来得风光呢!”
“您这……”
“爷没叫你来你巴巴的来,爷没叫你回话你巴巴的出声,这就是你家佟三爷后院里头的规矩?这大红是你穿得的?这凤头簪是你带得的?原本你们自家这混账事我不想管也懒得管,可今个儿既是并着我的脸面一起折辱了,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佟家的规矩,来人,先拉下去打!”
“鄂伦岱,你敢!”
“老子有什么不敢?”
比起性子,鄂伦岱是敢在朝会上看见那个不顺眼直接挥拳头,敢在老爷子跟前拍桌子的主儿,比起武力,他也是从小跟着自家阿玛混迹在军营,刚成年就带兵真刀真剑打过仗的主儿,便是这火气一来哪里还将隆科多放在眼里,冲上去就直接给了对方一拳——
“你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没见过女人没睡过女人?上赶着去你岳丈那抢个破鞋不算,还大摇大摆的当成心尖子,就是你不在意你脸上那层皮,这佟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就都不要脸了?你要只是棋差一招被人算计了我当你是太年轻,你要只是吃了败仗被削官我当你勉强也是条汉子,可因着这么个娘们儿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别的本事没有只能在女人身上找自信?”
“你说什么?!”
“怎么着,敢做不敢听了?仗着祖辈的荣光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怎么看你?由得这娘们儿嚣张跋扈虐待正妻兼嫡子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觉得那求情声刺耳?其身不正,乱纲坏常,饶是老子这么混不吝的人瞧着你都觉得恶心,我们佟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你!”
“鄂伦岱!”
“好了,您几位都莫要再吵了,都是我的错,都是四儿的错,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根本就不会将事情闹成这样,事到如今,我一介后宅妇人也不知道能够做什么来补偿,便是去了这条命来个痛快,也好平了您几位的气……”
“好,不怕你想死就怕你赖活着,来人,快点送她一程!”
“鄂伦岱,她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佟国维本来还觉得鄂伦岱这话说得实在太过刺耳,可出言阻止的话音刚落,却是只见因着这李四儿一句话自家儿子就瞬间红了眼睛,一副谁敢动她就要跟谁拼命的样子,却是不可置信陡然间瞪大了眼睛,而鄂伦岱为人虽然没规矩万事皆由着性子来,可也没想过有哪个爷们儿会为了哪个娘们儿要死要活,便是一瞬间也愣在原地,佟夫人看着这一茬儿更是脚下一踉跄险些栽了下去,而就在隆科多抱着李四儿,二人你侬我侬诉着衷肠,将整个佟府搅得鸡犬不宁的时候,佟府之外的胤禛却也后脚赶着前脚的得到了消息——
“四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弟总是没有诓骗您的道理,臣弟刚刚知晓的时候也跟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