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琬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午膳刚过没多久,还没等舒兰将几个小包子哄着睡下,跟胤禛说上几句私房话,偏院里头便就人仰马翻的闹开了锅——
“爷,福晋,不好了,出事儿了!”
“大晌午的闹什么闹,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天儿本就来得燥,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回家,又哄好了已经精神好得不行的小祖宗,胤禛和舒兰便是铁打的也不由得都乏了,便是赶在这当口儿上闹腾起来,换了谁都没有好脾气,见着刚刚睡下的几个小包子一个翻了个翻身,一个皱了皱眉,一个踢了踢脚胳膊,甭说脾气本就不怎么好的胤禛,就是性子向来来得淡定的舒兰也忍不住看着李氏身边的使女一脸铁色。
“究竟怎么回事?”
“回,回福晋的话,四阿哥出事儿了,不知道怎么的似是,似是发了急病,闹腾了一阵儿怎么哄都哄不好,方才竟是口吐白沫直接厥过去了!”
“……什么?!”
弘昀虽说身为双生子并不像弘晖弘晙乃至景娴那般得胤禛的宠,可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便是此话一出就只见胤禛猛地变了脸色,而作为当家主母,深知这后院中人就没一个省心的舒兰自然想得就更多,想到先前李静琬离去时那股子不甘心的模样儿,和钮祜禄氏跟上一世截然不同的种种表现,她亦不由得眯了眯眼,同时一边叫人赶紧去请太医,一边叫人收拾着直接动身往李静琬的院子而去——
“爷,福晋,您二位可算是来了!”
脚还没踏进院子大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了李静琬的怒骂,嬷嬷们的叫唤,和铜盆跌落在地上的混乱之声,夫妻二人皱着眉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才又往前走了两步,便只觉一阵香风袭来,再定眼瞧去,哭得一脸稀里哗啦的李静琬就已然跪在了身前。
“昀儿虽说出生那会儿身子骨有些羸弱,可一早却是调养过来了,平时里连小病小痛都不见有,今个儿竟是闹成了这幅模样儿,爷,福晋,奴才求求您二位,可一定得想法子救救这孩子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做额娘的怎么还尽说些混话?!”
胤禛素来忙于朝政,且极为放心的将家宅之事尽数交给了自家福晋打理,便或许还有些不太知情,可从早到晚一直就忙于内务的舒兰却是来得门清儿。
这李静琬虽说孩子生得不少,在人前也总是一副慈母模样儿示人,可私底下却是把孩子往嬷嬷们那儿一扔尽当了个甩手掌柜,便是失职失责再是论不上,也决计没有上心上眼当做心尖子疼到哪里去,如此,再看着对方到了这会儿功夫还不忘话里有话,同样作为额娘的舒兰不由得恶从心中起,陡然就失了好颜色。
“合着弘昀是你的孩子,就不是爷和我的孩子了?你且宽着点心留着些气力,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怕是最多用不了一刻钟就能到。”
“奴才……”
“事儿还没弄清楚就这般呼天抢地的,便是好好的孩子也得被你念叨出个好歹,趁着这功夫还不赶紧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成了这样?”
“福晋,福晋说得有理,是奴才心急则乱乱了分寸,望爷和福晋不怪。”
看着胤禛从进屋到现在虽皱着眉却半句话不说,一副万事皆由福晋做主的模样儿,而舒兰也没有如自己预料中对自己宽和以待,反而有些疾言厉色,李静琬只能心中暗恨一声,悻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弘昀和弘时都已经一岁多了,早些时候就已经开始吃些面糊辅食和易克化的糕点了,便是除了大格格这些日子跟二格格走得较为亲近,多是在主院里陪着一起用膳外,两个孩子基本上是跟奴才一同用膳,而今个儿这两个孩子怕是玩累了,胃口极好用起膳来一个比一个吃得要香,可用过膳没多久,弘时倒是没什么事,弘昀却是抱着肚子叫唤上了,然后,然后就成了眼下这幅模样儿……”
“用了膳没多久就出事了?”
胤禛素来节俭,能够省点绝对不铺张浪费,便是这除了有孕的时候为求孕妇添食方便会在院子里增设个小厨房之外,其余时候府里各院的吃食皆是由大厨房按照来统一供应,舒兰执掌内务,大厨房的采买每日的菜单自然是得让她过目的,换句话来说,大厨房中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便再是追溯源头怪罪不到她头上,她也少不得要顶上个失职失察的名头。
如此,舒兰不由得直接忽略了李静琬说大格格在主院用膳时故作的失落神情,只直接抓住了话中的重点,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精光——
“你的意思是这席面儿有问题?”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无妨,我也是做额娘的,自然知道这眼见着自家孩子受罪的着急之感,便是待会儿就叫太医帮着给验验,若是真有个什么,横竖爷就在这儿,少不得会为你做主,若是没个什么,我也念着你这份心不怪你以下犯上之罪就是。”
“奴才……是。”
甭管李静琬的用意如何,被舒兰这番先声夺人的一通抢白也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看着对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和话中半带有意半是随意的挑衅,她心中隐隐有种事情会脱出自己掌控的感觉,但有碍胤禛瞟过来的冷冷的目光,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且压住心中的憋屈挤出笑容奉承舒兰一句大方宽厚。
话说到这份上,两两都没有什么再磨叽的必要,便是胤禛夫妻坐着,李